声困难,视线亦模糊,只能匍匐在地以双腿发力,伸长了手臂向着朦胧的人性轮廓那边摸索过去。

    摸索不易,少不得磕磕碰碰,秦寰宇深深疼惜,默默守候,忙忙将揽月搀起,温声说道:“莫急,我扶你过去。”

    陈朞孤单喑哑,木然地看着秦寰宇和揽月,腹下回肠九转,本以为只要没有眼睛不去看,就不会心痛,可是他控制不住自己去关注那个少女的颦笑举动,更何况此刻她正朝向陈朞这里走来。

    失落和沮丧压得陈朞喘不过气来,心里空洞洞的,他竭力提醒着毫无气度的自己,保持清醒,先顾及当务之急。

    “陈朞——”这是来自穆遥兲的声音,既是提醒,也是提示。

    “明白。”陈朞点头会意轻应一声,立刻去摸娄嫄颈间脉搏,那脉象一丝两气,虽说疲软无力,好歹有了微弱的鼓动。

    陈朞允可道:“七损八伤,心气不足,但已有转还之相。”

    “这太好了!”说罢,穆遥兲也走到白尾鸢身边,屈身探脉,而后惬意开怀道:“脉案细促无力,却起落明显!都说翀陵派的祈合之术人鸟命脉相通,今日果真见识了。”

    说话间,揽月已伏身在娄嫄身侧,口中呜咽发声道:“我......”

    陈朞会意,揽月想说的是“让我来”,于是将娄嫄的手轻挪至揽月手中,由她来探根诊脉。

    揽月三指齐平,倾斜呈弓,疏密适当,在娄嫄脉间沉浮寻取,如同风行水上,流畅自如。

    纤柔细指绵软灵活,丝毫没有因先前浴火熏烤而力不从心,只是随着揽月指尖流利来往,推筋靠骨。

    她的脸色愈加艴然,冷面霜眉,似是急于有话要说,偏又燥于喉咙发声不能,只能靠紧咬着下唇试图给她的嗔忿之气寻找一个出口。

    揽月骤然陷入一寂,气温仿佛降至冰点,引得三人心绪不宁,异口同音问道:“如何?”

    穆遥兲顺势将华铤剑递给她,说道:“用这个吧。”

    揽月机敏手捷,双手执着剑柄在地面上写道:【真元亏虚,脉散必丧。】

    这八字一现,三人皆是吁嗟默默,悚然惊心。

    穆遥兲声颤道:“照这么说,娄嫄尚未脱离危险。”

    “嗯。”

    “那么,娄嫄可还有得救?”

    “......”揽月幽寂无声,星眸涣散,吃力地持着华铤剑在地上写道:【十中之一,零星之望。】

    “那,那......梦糜香之毒可能化解?”

    揽月长睫低垂,默然无语,眼泪决堤似的自眼眶溢出,肃然泪下。

    这滚滚落下的泪珠里,蕴藏了多少的绝望,多少的束手无策,才会让她呜咽恸哭。

    于是地面之上又多了几个剑锋刻出的文字:【浸润骨髓,人毒共存。】

    “也就是说,即便娄嫄能够活下来,那梦糜香之毒也会折磨着她后半生?”

    “......”揽月惘然僵滞,不胜清怨。

    栖蟾殿大火?娄嫄?天蚕丝?梦糜香?

    不惜对翀陵派大小姐娄嫄痛下如此狠手的究竟是鲸香堂,还是洪涯派?又或是他们沆瀣一气,朋比为奸!

    似梦初觉,秦寰宇虽然刚刚自昏厥中转醒,但通过眼下所闻所见的这些线索,已足以让秦寰宇估摸出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秦寰宇面色冷峻,揣摩臆测道:“娄嫄和白尾鸢为何会落入此存亡未卜之境?鲸香堂和洪涯派蛇蟠蚓结,是何图谋?栖蟾殿的火是你们放的对吗,就是为了能在掩人耳目,不打草惊蛇的情况下将娄嫄救出。”

    秦寰宇果然是见经识经,耳聪目明,顷刻之间便将事情的来踪去迹摸了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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