槛迈出,裸足而来。

    这个声音,这极尽妖冶的身姿......何皎皎!

    殷揽月身心骤然一颤,真是冤家路窄,这可是下山以来第一个教会揽月何谓“人心不古,世道沦亡”的人,她绝不会忘。

    何皎皎一如从前般奸诈刻薄,扭转着极尽妩媚的腰肢,诱惑地勾引着黑衣壮汉们,却说着最阴狠的话:“休要这些将死之身哭哭喊喊污了大人的耳朵。”

    “是!”

    黑衣壮汉们领命,一手揪起那六人的发髻朝向夜空仰起脖颈,一手钢刀利刃顺势一抹,即见鲜血喷溅,涎玉沫珠淌满一地。

    “吓——!”

    娄皋不曾见过这般残忍景象,躲在暗处,发出一声惊呼。

    “嘘——莫出声!”

    陈朞赶忙用手将其嘴捂住。

    再看那六个弟子的双瞳由惊恐而逐渐变得污浊,继而又变得空洞无神,只有横七竖八倒在地上的身体还如筛糠一般抽搐着,直到鲜血停止流淌。

    何皎皎眼底斜睨一眼,鼻中娇哼道:“都记着点儿,但凡脱出殿外来的,手脚都要麻利些!休要让这些腌臜皮囊发出不堪入耳之声!”

    “是!”

    众人附和。

    “嗯。”何皎皎的声音听起来有几分满意,乌溜溜地眼睛一骨碌,情眸楚楚,手掩着口鼻,指着地上的尸体娇嗔道:“还不赶紧将这些秽|物给烧了,丢在这里可真是臭死人了......”

    “是!”

    黑衣壮汉们闻令而动,甚至利落地将六具尚有余温的身体丢进了火里。

    何皎皎方神色悠闲道:“这就对了嘛,送他们下辈子投个好胎,莫要再入歧途,可悯可叹啊。”

    她可悯可叹?!怕是世上没有几人阴狠过她。

    逞性妄为,流恶难尽,殷揽月将这一切尽收眼底,肉跳神惊,为献殿里的众人分心挂腹。

    待娄皋终于能够冷静下来时,陈朞方敢将手松开,任他说道:“姐姐,这下可怎么办,看来百派真的被囚于献殿之中。”

    怎么办?揽月心焦,就是不知道该怎办。

    前方血浪凝沸,腥风远飘,又一声戾喝声之后,献殿前黏皮带骨拖出数具尸体来,殷红刺目的血迹在地面上留下赫赫深痕,惨目森然。

    献殿里面那个发号施令之人越发辀张暴戾,下面之人莫不从风,无人违逆。

    像是掌握了规律一般,每过半刻时辰,便有几具新的尸首自献殿里被拖出来丢进火里,又或者由黑衣壮汉们掌刀,将呻吟呼号的弟子一抹而尽,残喘而终。

    无助彷徨的哀鸣声在耳畔回荡,一条条生命就着冷飕飕的风一同流逝,直达天际。

    “太过分了......”

    殷揽月又恨又悔,若是当初没有救下阿宁,会不会百派就不必遭遇今日大劫。

    从此刻的情形看来,阿宁一伙人的确应是冲着?华派来的,因为被丢出殿外杀死的皆是腰间系有赤莲的弟子,故而应是有的放矢,但也难保不会有例外。

    陈朞再不能淡定从容,对弟弟性命的担忧令他无法冷静下来,他低声道:“此处距离还是太远,我必须再往东边绕行一段,方能看清殿内情形。”

    “我跟你去。”

    揽月懊悔无及,只能竭力寻找补救之法。

    “好。”

    陈朞清楚,此刻不是他单枪匹马,逞工炫能的时候。

    朔风凄厉,寒彻人心,淋漓鲜血冲刷着殿前的空地,火焰将原本鲜活的生命化为焦炭,生于这片大地,又归于这片大地,见者渲染欲泣。

    献殿里逐渐出现了幽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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