器坚如石。

    再说那滇河剑鞘,方一直插入土便平展而开,扯开一道一人宽的银色剑盾,巍然而立,将揽月的身体坚坚实实遮挡在后,不畏风雨鞭箠。

    然而,滇河剑鞘展开的剑盾仅够一人容身,陈朞一人舍身在外,右手执剑疾挥,抵御英招,左手紧紧抓着揽月,不使她被飓风卷落祭坛。

    碧玉石色外袍的一侧已经被腥红的血水浸透,陈朞一动不动,依然保持着不离不弃的姿态。

    内疚和心疼像凶禽恶兽般啃噬着揽月的心,胸口好像有巨石压着,几乎快要破裂。

    对面英招张目嗔视,瞳仁愤怒地抽|缩着,显现出叱咤风云的盛怒,狂暴无比。

    飞沙走砾,漫无际涯,狂暴不驯,残卷着云团尖嚎扫荡而来,任意蹂躏着所到之处,那威压使人窒息。

    黄尘蒙蒙,混沌一片,陈朞调整内息,试图透出一口气来,却没想刚巧一阵狂风狰狞旋起,陈朞立足未稳,向后仰去,整个胸膛无遮无挡曝露于英招面前。

    英招相机而动,挥动双翅朝陈朞掷出一块裹着乌云浊烟的巨石,从风而来。

    「陈朞!!!」

    殷揽月心知不妙,凉意顿起,手足失措不知该如何应对。

    她右臂用力,慌里慌张地试图将陈朞拖到滇河剑鞘形成的剑盾里,却忘了自身柔筋脆骨,力所不及。

    而眼见那巨石破空逼近,殷揽月心焦如焚,只恨自己在仙法剑术上百无一用,一无可取。

    难道自己除了倾耳戴目、仰望他人保护之外,只能畏缩不前,倚仗攀结拖累他人而生吗?

    揽月一边埋怨着自己粥粥无能,一边死死攥住双掌,也包括左手中死死捏紧的那根桂枝簪子。

    自责之心如沸水般在心头翻腾,泪水和着满面的沙土不经意间悄然滑落,深深地内疚在揽月心里歇斯底里的无声呐喊。

    激战嘈乱之中,没有人发现她手心里那根桂枝簪子嗡鸣声愈来愈盛。

    像是感应到了主人的哀伤,簪身剧烈抖动摇摆,几欲脱手跃出。

    一瞬间「砰砰」两声,桂枝簪头蓦地如山崩雪涌一般,冒出两团月白色的桂花瓣朝四面八方伸展蜿蜒,婷婷迎风。

    桂花瓣如素雪洒落,看起来挥洒无常,却又纷然有序,像有意识一般迎向啸云乱石,柔以制刚。

    桂花瓣看上去轻薄娇柔,但却瓣利如刃,穿云凿石不在话下。

    凡是桂花瓣飘及之处皆凝上了片片白霜,寒峭刺骨。

    而那块直直砸向陈朞的巨石,也在眨眼间化为素烟白雾,融为了铺地白霜,闪闪发亮。

    「揽月?是你救下我的?!」

    陈朞神震魂惊之余,难以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