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久的悲凉故事。

    秦寰宇已经搞不明白,三花庄一众村民、以及生父秦承的遭遇究竟该要向谁去讨还?

    是溯流穷源的殷昊天?还是孽根祸胎的褚君山?

    又或是......又或是真的是他们贪心不足,咎由自取?

    往事诚已矣,惋惜流连也无济于事,秦寰宇如今也只想尽力为三花庄村民们化解几分因果业力。

    秦寰宇心中惴惴,咬了咬唇,试探着向殷昊天请求道:「请示师父,若三花庄之民悔不当初,是否能恳请师父收回法术,还他们自由之身?」

    「嗯?」殷昊天发出一声沉闷的鼻音,缓缓地垂下目光,用疑惑和陌生的眼神掠过秦寰宇身上。

    看起来不经意地一眼,却有着非凡神威,让秦寰宇的后脊不禁凉意滋生。

    「看来你还是在埋怨为师,当年给三花庄设下了环村界河,以及馈赠了长生不老之术。」

    秦寰宇敛容屏气,拱手低眉:「寰宇不敢。寰宇只是想三花庄里仅剩残年余力,潦倒龙钟,既然已龚行天罚,受到的他们该承受的,那么是否可以让他们安安稳稳度过余生?」

    「安安稳稳?余生?」殷昊天的目光蓦地尖利起来,炯灼地盯着秦寰宇道:「你且问一问伯阳兄,他外丹派门下的丹炉里可曾烧炼过「后悔丹」?」

    云牙子接过殷昊天的话,摇头道:「我外丹派的仙丹有百千余种,唯独没有后悔丹。这人生起落无常,无论仙骨还是俗躯皆只此一生,只是此一生的长短有异而已。我等尚且只有一味向前,那他们又如何在撞了南墙后还有折返的可能?」

    殷昊天反问秦寰宇道:「种因得果的道理连扫地的童儿都懂,难道三花庄之人就能逆天违理,不为自己当年的贪婪无知付出代价吗?」

    「这......徒儿并非此意。」

    秦寰宇眸色暗淡犹如蒙灰,欲语还止,看来想继续为三花庄的村民请饶是不可能的了。

    「而且,」殷昊天威猛如炬的目光再次投向秦寰宇,在他的身上霍霍打圈:「你为他们请饶之心虽好,却太过自以为是。你的恻隐之心除了会害死他们以外,并无一用,实为愚善!」

    「什么?!」

    如此骇耳之言,令秦寰宇呼吸一紧,神色僵直。

    他赶忙伏地拜求,略有慌乱道:「寰宇愚钝,不知师父之意,还请师父明示。」

    「哼。」殷昊天昂首斜视一眼,侃侃道:「你怕是忘了,三花庄里皆是百岁的行将就木之躯,若不是靠长生不死之术吊着性命,便会即刻寿终正寝,灰飞烟灭。」

    「——!!!」

    秦寰宇的脑海如遭雷击,他用绝望地眼神问询一般地看向一旁的云牙子,把最后一丝希望投射过去。

    然而云牙子低下头避开了秦寰宇的视线,但脑袋极为诚实的上下轻点,认同着殷昊天所言。

    秦寰宇只觉得天旋地转,果然,纠缠着过去无济于事。

    一切的事物皆有始末,一旦开启,回不去便是回不去了,就算殷昊天将环村界河的法术去除,三花庄里这一具具孱弱体虚、赧颜苟活之身又能去何处?

    也罢,也罢,总好过当年褚君山毁节求生,签下了计都给予的魂契,受制于人多年。

    那才真真是为了苟安一隅,不惜出卖尊严,伏低做小。

    「不过呢——」殷昊天的声音又突然响起,深沉且和善,露出一如从前般蔼然可亲的笑容:「为师虽因为天下苍生计而不能答应你所求,却可应允你另一所求。」

    「另一所求?」

    秦寰宇这才豁然醒悟过来,差点因三花庄之事而

    忘却自己今日所行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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