盲风晦雨,进退狼狈。

    血珠的杀戮之气刁天厥地,过境之处鸟兽一空,甚至还会对自己的同类发出急促刺耳的警告。

    头顶上空,鸿飞冥冥,远走避祸。

    身后林间,走兽逃窜,畏难苟安。

    殷揽月仰天喟然长叹,看来传闻皆是真的,这血珠的郁郁杀气遮笼四野,蔽塞五方,那股赶尽杀绝之气直逼得兽迒鸟迹,近身之处再无活口。

    回回失败的尝试,让殷揽月的心如死灰,濒临崩溃的绝望无声的在心底蔓延。

    怪只怪自己太过自以为是,将封存血珠之事想得太过简单,反而累及了凡人陷入水深火热。

    然而,虽说灰心丧气,殷揽月也明白自己不能沉沦在自怨自艾里,毕竟血珠一日不除,便是未平的大患。

    于是,揽月又开始尝试以自己腕间鲜血来压制血珠的戾气。

    几次三番的尝试下来,女真祭祀的血脉之力的确屡试屡验,但同时也有着它的不足之处,那便是揽月的血只有短暂之效,并不长远。

    可殷揽月的鲜血终究也是精气所化,亦非源源不绝,用之不尽,这让她领悟了一个道理,若是想要一劳永逸折冲血珠的戾气,还是得拔本塞源自根源上解决问题。

    而解决一切的关键就唯有一物,那便是传说中的「缚魂摄魄铃」!

    这着实令揽月头疼,无论是娄鹬还是陈膡都曾经说及过这铃,自打隅谷祭坛被那刺颜炸毁起便无踪无际,更也无人提及。

    试问,昊天罔极,浑浑无涯,一个漫无头绪之物,揽月有该当从何处寻起?

    她真恨自己总是心绪不稳,否则为何几次濒危之时魂入隅谷,就不能想到向颜姨询问一番缚魂摄魄铃的下落。

    而眼下当她再想回身,已是后悔不及。

    父亲派出的阆风弟子们已经隐迹潜踪,在女真山设下了重重埋伏,只等揽月现身束手就擒。Z.br>

    看来这父女二人之间的博弈尚未因揽月的逃离而结束,这份深思远虑不相上下,胜负难知。

    岁月如流,不过忽然而已。

    揽月一边携着血珠以鲜血短暂压制,一边苦心寻觅缚魂摄魄铃下落的线索。

    也正因此,揽月方知天高地远,横无涯际。

    更感自身渺小如沧海一粟,涓滴微利,渺乎其小。

    本就步履维艰,她却不曾料到还有更大的困境在逼近自己。

    原来,父亲殷昊天也并非守株待兔、不知变通之人,他见固守不成,便派出穆遥兲率领一众阆风弟子先发制人,对揽月进行穷追猛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