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的世家,瘦死的骆驼也比马大。

    七婶两眼放光,手不抖腿不颤,麻利地伸手接过来:“我就知道小少爷能耐.”

    赵海臣快步来到一座被火烧过高墙大院外,直接踹开临时用篱笆扎的门往院里闯。

    跟着麻利地转进后院,急匆匆地冲进黑漆漆的厢屋,口里大声嚷嚷:“春花,赶紧出来,当家的回来了.”

    屋里没人。

    听到赵海臣的叫唤声,一个身材丰满的女人从柴屋中探出头:“你个杀千刀的,出去这么久都不回家.”

    赵海臣小跑上前,拥着女人钻进柴屋,顺手将一块金条丢柴屋灶台上。

    跟着拥着女人靠在柴垛瘫坐下来:“嘿嘿,这回出去发了点小财!”

    女人探身拿起灶台上的金条,快速放嘴里拿出来看,牙齿咬出的牙印清晰可见:“是真的!”

    妇人说完回身直接坐到赵海臣腿上,饱满胸口急促起伏:“当家的,听说八路打下了清河县城,你这时候回来,是不是准备去凑个热闹?”

    赵海臣忙着扯自家娘们的裤子:“嘿嘿,那土八路打下清河县,根本守不住,这一回啊,咱们大哥正好将清河县一块收进兜里.”

    “我听说隔壁二狗子在馆陶县城里谋了个好差事,你跟着王大哥那么多年,怎么还在给他干那些偷鸡摸狗见不得光的事儿?”

    “妇道人家你懂个屁,出头的椽子先烂,这年头啊,给小鬼子做事,迟早得挨枪子儿.”

    “切,这天下谁坐不是坐?想以前满清入中原,咱们不是一样.哎呀走错地方了啊”

    再坏的人,他也有父母。

    没听说过谁跟孙猴子一样从石头缝儿里嘎嘣一声蹦出来。

    村东。

    赵家祠堂。

    黑漆麻乌的灵堂上摆着一长溜黑漆白字木板牌位。

    灵牌很新。

    六十多岁的赵老秀才坐在祠堂屋里。

    颤抖着手,旁边矮几上摆着一支机头大张的锃亮驳壳枪。

    枪口正指着院子大门。

    敞开着的大院门外,赵海臣贴在大门外墙根,有些惶恐地瞄着清晨阳光下那两扇大开的大门:“大伯,你别顽冥不灵,你那套治世之道行不通.”

    “我让你多读书,你他娘的却跟着姓王的投鬼子卖祖求荣,害得祖祠堂都被小鬼子给烧了,今天除非我死,你就别想进祠堂。”

    “你当我真想进这破祠堂?要不是老子姓赵,打死我都不来这祠堂”

    “我那可怜的二弟啊,怎么不在你一生下来就将这肖子给掐死.”

    “你个狗东西,你有什么资格说我爹”

    “你敢骂我是狗?你个狗杂碎.”秀才伸手提枪,抬枪,看似随意扣下扳机。

    砰.

    一发子弹出膛,准确地命中院门横梁。

    赵老秀才这才大吼:“赶紧滚!”

    赵海臣长叹了一口气,从兜里掏出一个布包斜着扔进祠堂:“这是我在城里置的些房子跟一些地契,我放在门外.说好了,这些金条不是给你的,是给咱老赵家那些兄弟姐妹们盖房子用的.”

    祠堂里的赵秀才,并没有因为赵海臣的话而改变态度:“带血的房子,沾魂的金条,你就不怕半夜有厉鬼来索你的命?”

    “别说那些有的没的,你记好了,最近一段时间,千万别喝河里的水”

    “老子喝不喝关你屁事.”老秀才说完,抬枪又对大门放了一枪。

    砰.

    木屑横飞冒出一股烟尘,子弹再次准确击中院门横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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