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感觉到骨髓间扎进一股直逼心房的冰凉,轻声道,“那数万敌军……是大夏的军队?”
胖掌柜神情变得漠然,没有回答李安生,像是陷入了沉睡,好半天才长长地呼口气,重新换回了嬉皮笑脸的模样,“城中很多潦倒百姓来庙里烧过香后日子都好了很多,有米糠可咽,一些生得怪病撞邪将逝之人也都朽木开花,生气盎然,从那以后,城隍庙中香火就已源源不断。”
李安生透过敞开的庙门向庙堂內殿望去,果然,八尺紫铜神像身披一件纯白孝衣,身上所穿亦非帝王服冠,双手抱着一个黑木神龛,一双皓然凤眸隐含清泪,仰头望天,跪于殿上。
李安生不忍,转头问道,“城隍爷手中所托的神龛,又是何人?”
胖掌柜苦笑道,“跟你说了也无妨,神龛里敬着的是诸城隍的母亲。”
庙內有人烧香,无论怎么插那柱香都站不住,好不容易立于香炉中,香客连忙磕了两个头,满脸欢喜地转身离开,刚出庙门就被一位身穿灰布衣的老人拦住,老人颧骨极窄,目光精硕,道,“公子近来的运气会很好,连贫道都要眼红呢。”
在香倒时忧虑重重的香客看到老人背后的长幡后笑逐颜开,连番谢过老者,掏出十余枚铜钱要交于老者,老人笑着摇了摇头,背着手缓缓离开。
李安生瞳孔一缩,方形香炉中香客好不容易才插上的三根香又无声地倒了下去。
张记宽擦了擦湿润的眼眶,伤感道,“这位城隍爷的母亲也救了整个寒石国?”
胖掌柜抓抓耳朵,道,“这……也罢,告诉你们吧,诸城隍做皇帝以前和他的母亲在桑浦山相依为命,可那个时候的诸城隍忤逆不孝,动辄打骂母亲,有一日他进山砍柴,见一鸟窝,母鸟正衔虫喂养小鸟,往返飞忙,最后竟是累得昏倒在鸟窝里,众小鸟咻咻待哺,状甚可怜。”
胖掌柜歇了歇,接着道,“城隍爷寻思自己不孝之过,千分后悔,恰好看见母亲自山下送饭来,急奔下山去迎接,不料城隍爷的母亲误解,以为儿子又嫌她送饭迟了,欲来殴打,慌忙扔下饭团飞奔,遂后撞死在一棵树下,诸城隍抚摸母尸,痛定思痛,便砍下了那棵树,制成一木椟,写上母亲姓名,生辰死日,守坟十年,夜夜以泪洗面,后携神龛下山,日日祭拜。”
“后来被寒石国上代国君看中诸城隍的德行,这才宣举他为寒石国皇帝。”
胖掌柜一口气说完了所有。
李安生好似被灌了一大壶烈酒,百番滋味,粗衣少年也好不到哪去,一个劲地只顾唉声叹气。
谢过香箔摊老板,李安生两人进城隍庙给跪着的那位诸城隍上了柱香,久立无言。
……
宁州,燕城,长洛郡。
长洛郡是朝廷的,更是沈家的,朝堂上下,江湖内外都知道一个规矩,“在大夏,唐皇李麒说了算,可在宁州长洛郡,沈家是当之无愧的头号。”
沈家之所以能在燕城呼风唤雨,叱诧风云,仰仗于朝廷上那位长洛王沈东河,当然,人们习惯在长洛王前加上一个“伪”字,大夏只有一位皇王,那就是南泽王李长歌,天下人心所向。
但这不妨碍把祖地落在长洛郡的沈家兴风作浪,军方有十将之一的沈如扬武立威,朝堂宗祠上则有伪长洛王沈东河扯虎皮拉大鼓,因故沈家嫡长子沈敬在燕城,甚至整个宁州,可谓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这不,沈大公子前不久还霸王硬上弓了燕城四大美女之首的宁雪儿,那个滋味,别提有多舒爽了,直到今天,沈敬都还在回味那种飘飘欲仙的爽入心扉的快感。
燕城最大的酒楼雅间,一位衣着华丽的紫衣公子左搂右抱两大美女,左边女子妩媚娇艳,肌肤吹雪可破,眼波流转间楚楚可怜,右边女子浓妆淡抹,火红艳唇任谁看了都想咬上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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