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生嘀咕道,“你答应我的那幅老人饮酒图还没给我呢。”
粗衣少年勃然大怒道,“我问你准备怎么办!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不正经?”
望着怒气冲冲的师兄,不知为何,李安生就是觉得开心,打心底的乐开了花。
“你,好,从今以后你别再喊我师兄了,你也不再是我师弟!”
看着自个师弟嘿嘿傻笑了半天,张计宽怒火中烧,狠狠剜了一眼李安生,拂袖进屋。
李安生啊了一声,急忙追了上去,“别啊师兄,我不闹了还不行吗?”
张计宽冷哼一声,这才开口道,“以后怎么办想好没?”
李安生沉默了片刻,道,“此次出山被山外人羞辱,倒也因此认识到自己有哪些不足,所以我一定要先在三个月内晋升入门境,摘掉“垃圾”的帽子,然后去山外游荡一番。”
张计宽惊讶道,“师弟这么厉害竟然会被山外的人欺负了?”
李安生耸了耸肩,眼中闪过一抹极其耀眼的光芒,璀璨无比,“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师兄,亏你还天天画这个圣人那个高佛,这点道理都不懂。”
张计宽点了点头,又道,“你的想法不错,可是师父能答应你下山?”
李安生闻言表情一变,像只落汤鸡,张计宽看到李安生这般模样,一阵心疼,一甩袖口,斩钉截铁道,“我去跟师父商量商量,你先放心地练。”
李安生嘿嘿一笑,给了张计宽一个大大的熊抱,道,“老苦头他答应了。”
趁着两个少年磨蹭的空,黑猫爬到桌上把鱼吃了个一干二净,肚皮圆鼓鼓的像个西瓜
“不说我了师兄,你什么时候再去投考?”
李安生望着自幼相识的师兄,向来喜欢笑的青衣少年竟然有些哽咽,不动声色地转过了身装作去看墙角的一幅彩画,李安生只知道画很美,至于画上画的什么少年根本就没看进去。
粗衣少年听到“投考”两个字后眼中终于多出了些色彩,犹豫一下道,“两个月后吧,我《春秋》《数易》还没都记牢,就算去了也没多少把握,我可不想再像上两年那样无功而返。”
李安生一脸云云可惜,原因是这间屋子里挂满了一幅幅绝世好画,或羔羊跪乳,或风盈-满袖,或书酒棋香,别有一番韵味。
单纯以画来说的话,李安生这位从幼时起就开始执笔作画的师兄在几年前就有了被大夏书院录取的资格,但这位画技非凡的粗衣少年很奇怪,非扬墨画院不考。
远在东面边疆的扬墨画院哪能与繁华帝都相比。
“师弟,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笨?”
小屋的窗户上被张计宽画了一幅泼墨山水,两岸清柳垂至窄溪,斗斗绿蓑,一苇红亭,春光浸过窗纸,光影迷离中仿佛竟真的有一位渔翁踏歌而来。
李安生没有回答,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看着屋内这些画,张计宽挡住了李安生的视线,死死盯着他。
李安生头有些大,“师兄。”
张计宽愣了一下,失笑道,“你不用说师弟,我知道,八年了,我还没能考进画院,不是笨啊,是很笨。”
李安生忽然问了一句不相干的话,“师兄,你觉得那位佛家第二人如何?”
张计宽答道,“天上皎月,深海明珠。”
“我不这么认为,我认为他和我们没什么两样。哇,这果子好香!”
李安生抓起桌上一个青果,一口咬下去,清香四溢。
张计宽苦笑道,“师弟,先不说秀荷和尚精通万千佛法,谙熟大乘小乘恩典,只说他提出的无命论,天下何人不知?且秀荷和尚不知已经活了几百年––千年也是很有可能的,座下弟子信人四十万,这等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