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一晚,吃顿饱饭然后再出发?”

    “不行。”

    丝毫不出李安生所料,粗衣少年顽固的摇了摇头。

    “师兄,我们这次走后,就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吃到家乡的饭菜了,再说,老苦头他老人家也没说非要我们今天走。”

    李安生摘下了身后的包袱,嘴角浮出盈盈笑意。

    少年郎有足够的信心说服眼前这块榆木疙瘩。

    “师弟,雷泽前那块榆木认真活了六十年,为求正道心无旁骛,专心致志,虽说不知道珍惜农家仙人对它的招揽,错过了半步登天的机会,但我觉得它不是傻瓜”

    粗衣少年像是猜到了自己师弟在想什么,开始喋喋不休起来,这让李安生感到头有些发涨,急忙打断道,“是是是是,它不是傻瓜,师兄也不是,大家都在追求各自的道罢了行了吧?”

    “嗯,这还差不多,等我收拾完咱就走吧。”

    张记宽满意地点了点头,道。

    “吃过东西再走也可以。”

    正当李安生清了清喉咙,准备开始循循教导的时候,一道温厚的嗓音透过半掩门扉传进来,少青衣年郎眼中升起一团云雾,不过很快就消散开来,笑得眯起了眼睛,“听师父他老人家的。”

    小院桃木门被人推开,而后李苦翻篱而入,一只手拎着四沓油纸包,另一只手提着壶酒,一身云衫,笑意吟吟。

    花生米,黄瓜拌猪头,清凉瓜荠荠菜,五香酱牛肉,小院內木桌前师徒三人把酒言欢。

    李安生倒是想尝尝就在眼前的梅子酒,只是老人喝得有滋有味,少年却连浅尝辄止都不行,少年的师兄则是滴酒不沾。

    所以说所谓的把酒言欢,酒全让李苦一个人喝了,李安生只能舔着嘴唇夹筷子猪头肉解解馋。

    虽说李苦自己喝那么多一壶酒,老人嘴上却是半点功夫也没耽搁,花生米嚼得嘎嘣脆,这还没闲着,“小生子啊,出去后你要照顾好你师兄,别让他受了外人欺负。”

    李安生小鸡啄米般点头,粗衣少年则满脸不情愿,“我能照顾好自己师父,师弟能管好自己我就烧高香了。”

    老人吧唧吧唧嘴,不以为然道,“出门在外,你们两个记着万事都要小心,外面虽然大都是世俗王朝小老百姓,可修行之人还是多如牛毛,千万不要狂妄自负,行走江湖,这点是大忌。”

    李安生重重点头,放下了手中的筷子,道,“师父,我有一疑问。”

    老人举起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大笑道,“哈哈哈哈,疑问?答案不是已经早就在你心中了吗?”

    李安生低头看去,黑猫影子正在桌旁大快朵颐,吃得满嘴流油,这会儿像是感觉到了什么,抬起小脑袋望着少年,竟是有几分不知所措的模样。

    有只野兔跌跌撞撞闯了进来,影子瞳孔蓦地变大,傻傻的灰兔一愣,居然憨态可掬地举起小爪子对着猫儿拜了拜,黑猫又转过脑袋盯着少年。

    双双对视,目光停留许久,少年的心莫名发酸,不由把想说的话全咽回了肚里,苦笑道,“吃吧吃吧,吃饱就有力气睡觉了。”

    老人猛地把酒杯摔落,清脆声响传出,瓷杯碎成数半,白花花的酒液渗入地面,湿透两分。

    李安生看似眯起长眸,实则心中早吓了一跳,手中力道不觉加重几分,按疼了黑猫,惹得猫儿沉沉低吼起来。

    粗衣少年就不像李安生了,满脸惊意分毫没有遮掩,万分不解道,“师父?”

    老人负手站立,冷声道,“呵,你倒是说说你心中有什么答案了?”

    李安生心中原本似阳光倾城洒落,溪水静静流淌,此时则骤然乌云密布,风生水起,少年思量片刻,轻轻摇头,“我愚笨,老苦头你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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