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时荀攸徐庶法正等人都在座,他们见刘备在灯前展开阅读,边读边啧啧称奇,就招手问荀攸说:“这文章是谁写的,怎么文采如此绝妙!连庭坚都似有不如。”

    荀攸上前接过白绢,坐定了一个字一个字细看,只看回书将孙乾文字一一反驳,甚有道理,读之不觉夺气。读到最后,只说了一个字:“咦!”

    袁绍回书全文如下:“夫闻牧伯者,国家之牧伯也,公卿者,社稷之公卿也。自古为臣至此,必崇明德也。又闻圣贤无己,惟事所召。夫执义而作,成人之美,上圣之明也。临事制变,推化恶邻,智者之虑也。存身忍私,往观周荒,下愚之蔽也。是以大雅君子,修身齐家,情系万方;小人临祸怀佚,以待死亡。二者之量,不亦殊乎?”

    “韩馥庸才,虽有薄名,要领不足以膏齐斧,操节不足以润笔刀,譬犹犬狈,不识主类。而便陆梁放肆,顾舐奸佞,谓为荣华足以弃君恩,富贵足以忘孝悌。遂为董卓所用,效力河北。其时仆为董卓所忿,屈值渤海,尤怀三生报国之志,联南北之虎卉,信伏波之旧将,然往来交通,常为韩馥断绝。后其为余所挟,违愿酸枣,鹯视王师,逆竭粟子,以致数月之功,化为经年,七国之军,终于瓦解,有识之士衔恨。”

    “其后治国残虐,州郡大小反共四十一,智士失望,勇将无途。故州府僚佐二百余人,各郡贤望名儒无算,悉推余为民主,复十郡之泰安。顾兹尪暗,战战靡厝。余虽德薄智浅,仍以元恶务尽,黎庶无辜,故勉从群议,南入魏邺。未及罪馥,难逃于兖,惶惶终日,述而自裁。若夫杀刃其手,慰安其仇,余之所愿也。将军以其罪余,余可冀矣。”

    “夫圣朝宽仁覆载,允信允文,大用高贤,以示四方。其为望者,莫过刘虞。虞督幽州,百姓安堵,四民反业,三胡归顺,北境晏然。时人以上明下靖,戎夏已清,万里肃齐,六师无事。然蓟侯忽举数万之众,连赵浮、程奂之徒,挥戈巨鹿,锋押千秋。时燕赵之卒威行魏赵,有项籍彭城之声,李牧雁门之望,州郡胆寒,兵士涉足。然霆奋席卷,自元氏而北,全复州土者,系万里一心,上下孚期克怖,于是至矣。”

    “近刘虞去职,幽燕蜂乱,害命猬集。刘虞者,宗亲也,而蓟侯逼之,乌桓者,服藩也,而蓟侯凌之,又暴敛民膏,岁岁兴师,百战百败,尤肯移兵。贼义残仁,莫斯为甚!乃神灵之逋罪,下民所同雠。辜仇之人,谓之凶贼。”

    “将军衔奉国恩,为民除害,西凉大憝,已然枭夷。然则天下之恶非唯董氏,幽燕生民亦处焦额。至于上下所期,无非顺道助信,任人唯义。若将军去生民所特禽疾,复众望之所归。则余何能北顾?唯修明德,学古从化,膺受多福,保乂子孙,岂有难哉?国家相济,凤凰和鸣,盖天下之所愿,将军旦能行之,余夜赴晋阳,所言所语,天日昭然!”

    待荀攸读完,他不禁感叹道:“如此文章,一看便是陈琳所写。当年何进为大将军时,其文章便多出自他手。”

    刘备闻言也叹道:“河北多好臣啊。若我早与他相识,必给他十倍礼遇,为我所用!”不过刘备随即知晓自己失言,转而又问说:“公达对他这最后的话怎么看?”

    荀攸扬了扬手中白绢,摇首说:“袁本初最后说让明公罢免公孙瓒,复起刘虞,他便撤回冀州,也不过是个笑话罢了。当下这个形势,鲜卑、乌桓都与他为援,刘虞也与他有旧,明公一旦下令,不过是把幽燕让与他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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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刘备深以为然,但他却也没有多少斗志,只是斜躺在席上,又问说道:“那你们觉得此次出征,我们有几成胜算?”

    徐庶在一旁说:“事出突然,已输庙算,又远行千里,不占地利,加之蓟侯不得人心,即使我军善战,想要大胜,也绝无可能。”法正、荀攸也都赞同此观点。

    刘备又将帛书拿到手里,看了一会儿,说:“若是我当日听庭坚的,恐怕也没有这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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