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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后是祸水东引。虽说袁术此时也算是同盟,但形势急迫,杨奉他们也顾不上了。除去派士卒放出消息,说袁术有传国玺外,韩暹还从与袁术的通信中精挑细选,挑了一张袁术亲笔的信件:其上不仅说有传国玺一事,还有袁术隐晦建议袁绍称帝的字句,且信后加盖有后将军印,绝无可能伪造。杨奉遣人将这封信送入彭城后,后果可想而知。

    诸番事罢,杨奉又派曹豹率两千骑士至夏丘,对外日夜派斥候刺探汉军的动向。对内则继续重用陈珪,将全州大小迁民事宜都交予其处置。杨奉交付重任之时,还对使者感叹说:“若非是陈公襄助,我近日定是睡不安寝,怕连酒味都尝不出来了!”

    未久,西方果然传来消息,说大将军刘备得知关东变故,已率数万霸府军南下河内,而河南尹关羽亦已点齐兵马,两军合众十万,号曰并伐袁术、白波二贼,旨在收复山东、淮南二地,不日便将率军东出。

    于同一时刻,袁术对此一无所知。自汝颖一战后,袁公路难得有这样的时日,虽说他采纳郑浑建议,通过向临淄献降表,勉强与白波军议和,得一夕安稳。但毕竟受人所制,南面是正于江东纵横驰骋的孙策,西面是正大肆围剿山匪的皇甫郦,东面是战场背义夺地的白波军,三面包夹下,袁术常怀大恐怖。

    深夜里,他常梦到干戈亮锋,从硝烟中直刺向自己,一进一出下,顿时血流如注,随后他便从榻上惊醒,炫目良久,却迟迟不能再度入眠。他受此种噩梦困扰一载,食不甘味,精神恍惚,原本健康的体魄很快日渐消瘦下去。有时候他去军营中视事,也仿佛听到有人在窃窃私语,嘲笑自己在汝颖之战中的种种丑态。

    这种情形一直持续到最近,他与袁绍、白波军都谈妥北迁之事之后。这才长抒了一口胸中之气,但随之而来的却是无所适从的痛苦。

    将玉玺送出的计策是长子袁耀提出的。七月时,他对袁术说:传国玺虽然至贵,但到底是一座死物,若能换得阿父半生安定呢?袁术虽说心中不舍,可还是答应下来。可现在细思,袁术却又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怅惘:好像前三十年的争强好胜都只是梦幻一场,而自己所争所抢,又似毫无意义。

    想到此处,袁术像是断了暗处的一根弦。于是又生出新的毛病来,在每日深夜里,他都会独自一人静坐,然后在灯光下摩挲玉玺,也不知在想些什么。

    直到有一日,袁耀端着火盆来为父亲送暖,却看见袁术一人已放下了玉玺,而是拿着匕首在卧室发愣。还未等袁耀说话,袁术忽然说:“汝南袁公路,为何落得如此境地?”不待长子回答,他便闭上双目,高握匕首,往心口奋力刺去。

    孰料一刺之下,袁术并非感到半分苦楚,想要拔刀再刺,却发现刀刃陷入一双手掌之中,他从中拔出,听到一声长子的呻吟后,他这才反应过来。

    袁耀端来的火盆已洒倒在地,烧红的木炭洒落在周遭,也照红了其手上淋漓的鲜血。袁耀关怀地问袁术道:“阿父何至于此?”袁术听此言语,泪水竟满溢而出,滚落衣襟,他随即扑倒在儿子怀中,嚎啕大哭,以至于声音喑哑,而后不断喃喃自语道:“袁公路何至于此!袁公路何至于此啊!”

    自此事后,袁术总算是放下心结。他将传国玺封入函中后,将自己的三儿二女召至膝前,对他们说:“我袁公路儿女皆孝,那上天也算不亏待我了。”于是趁着这最后的年关,他与儿女一齐欢宴。而后又下令麾下,让他们整理财赀,聚集兵士,夙夜等他消息,一旦有所命令,便即刻准备北上。

    在袁术看来,他如今局促一郡,兵不满万,在汉军眼中,不过是林中一羽,而徐州的白波军,即是汉军叛贼,又拥数万之众,显然是汉军首要大敌。

    袁术继而生出计较,他不必着急北上,而应先拖延一段时日。等汉军东来之后,与白波军稍一接战,任汉军有多少兵力,也必然顾此失彼。他便可趁这个良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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