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准备去瞧瞧热闹,这次是真的只看看热闹。
这前门建了一个戏楼,设有软厢十多间、软座两百多位、回字围桌而坐四百多位,乃是这京师第一大戏楼。
这戏楼是南衙豪商所建,不搞赌坊,不设雅陪,听戏就是听戏,评书就是评书,唱曲就是唱曲,请的都是名角,那每一场都是爆满,到底是把这钱站着给挣了。
戏楼赚钱,这一条街立刻就火红了起来,卖唱的、卖笑的、卖艺的、卖药的,好不热闹。
朱祁钰今天去听的是贯口,身份依旧是山东豪商,崂山黄氏,这雅间自然安排体贴,听得贯口名曰《李太师四海记通俗演义》。
讲的是李太师神游大洋四海,取材于史事、演义的是传奇、着重描绘了李太师降妖除魔、威服海表志怪之事。
何人所著?
大明嫡皇叔、襄王朱瞻墡、襄王府长史罗炳忠。「啪!」逗哏一拍惊堂木,手一伸,眼一瞪,语气极快的说道。
「春到人间景非常,无边花柳竞芬芳。香车宝马闲来往,却引东风入醉乡。酾剩酒,卧斜阳,满拚三万六千场。而今白发三千丈,还记得年来,李太师神游四大洋!」
「好!」台下不断有人叫好。
于谦这眉头皱了起来,台上这逗他认识,是景泰五年的进士。
捧哏笑着说道:「这李太师何许人也?」
逗限答曰:「正所谓:日行南陆生微暖,月到中天分外明,且听我细细道来。」
「嘿,您给咱们仔细说说,到底是何人。」捧哏更疑惑。
「山色经年青未改,水流竟日听无声,有天地然后有万物故人生于寅,无中生有这天底下便就分个胎生、卵生、形生、气生、神生、鬼生、湿生、飞生,日积月累,盈天地之间者,便有了万物。」
「嚯,好嘛,这一听就大有来头,李太师是个什么生的?」捧哏故作惊讶言道。
逗哏笑曰:「母亲生的。」
戏楼上下一片哄笑之声。
李宾言听到这开场,李太师神游四大洋,就知道今天这是什么贯口了,不过他也是满脸笑意,他也想明白了,李太师是李太师,那书里的李太师和他李宾言有什么关系!
捧哏也是满脸笑意的说道:「瞧你这话说得,谁还不是母亲生的。」
「着什么急,听我慢慢说。」逗哏再拍惊堂木,伸出了手说道:「这七月十五,孟秋之望,佛祖在灵山之上,设了孟兰盆***,佛祖登上品莲台、诸佛阿罗揭谛神等,分班皈依作礼,佛祖询问:游奕官何在?」
捧哏眉头一挑的问道:「这游奕官又是什么?」逗哏晃着身子,抑扬顿挫的说道:「却说这游奕官,长身阔臂青面獠牙、手持月桂斧,肩抗昊天锤、巡访四大部洲、查众生善恶,停一停,抹过了天堂地府;霎一霎转遍了海角天涯。这七月十五,回灵山禀报佛祖四洲事儿!」
捧哏稍加思虑,恍然大悟道:「你直接说是巡抚不就完了?」
逗哏继续说道:「这游奕官禀:这东土南瞻部洲,有中华上国,有一位无上高尊,身长九尺器宇轩昂,面如满月凤眼龙眉,顶九气玉冠,披松罗皂服,离了紫霄峰,降下尘凡治世。」
「哎呦,这是哪位高尊下凡来了?」捧哏一听便随口问道。
逗限一拍桌子大声的说道:「正是那是玉虚师相玄天上帝,荡魔天尊佑圣真君。」
「简单点,观众老爷们听不明白。」捧哏似是不耐烦的推了下逗限。
逗哏不疾不徐的说道:「真武大帝是也,就是咱们当今…」
捧哏一听立刻明白了,用力的扒拉了下逗哏,面色凝重的说道:「诶诶诶,罗炳忠,你找死,不要牵连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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