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霉起来,还会分场合?

    朱祁钰站在辂车之上,睥睨的看了一眼坐着的太学生。

    “拜!”兴安拖着长长的尾音,高声喊道。

    三百二十名大汉将军,齐声大吼道:“拜!”

    喊声响彻云霄。

    太学生们面面相觑,他们万万没料到陛下居然来了,而且向来喜欢轻装简从的陛下,这次摆了好大的谱,缇骑们那凶狠的眼神,似乎是要杀人一样。

    “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学生们终于回过神来,匆忙行了三拜五叩的大礼,山呼海喝。

    朱祁钰抓着辂车凭栏,嗤笑了一声说道:“你们还知道朕是皇帝啊,不明情况的人,还以为你们才是大明万民之主。”

    三百二十名大汉将军将朱祁钰的话完整的喊了出来。

    诛心之言。

    跪在地上的太学生们,这才意识到,陛下是大明的天,陛下是一个暴君,陛下真的要杀人,甭管是瓦剌人、还是哥哥,亦或者是大明宗亲,从不手软!

    陛下离开久了,他们都忘了!

    陛下不是仁宗皇帝,他的字典里就没有仁恕这两个字!

    这些太学生意识到,他们要面对的到底是谁。

    “朕来了,是谁要见朕?上前来。”朱祁钰伸了个懒腰,继续问道。

    近两千余太学生一动不动,任由春风吹拂,他们不知道动一下,铅弹会不会立刻呼啸而至。

    朱祁钰本来有些慵懒的神情,立刻变得有些愤怒了起来,他愤怒的不是这帮人聚集在了一起,而是愤怒这些太学生没有勇气!

    他厉声说道:“上前来!”

    一个跪在最前面的太学生,忽然抖动了下身体,哀嚎了一声,瘫软在地,一动不动,一滩黄色的液体在这太学生的身下缓缓散开。

    兴安立刻示意几个红衣宦官把这人拖下去,这算是御前失仪。

    一个太学生似乎是鼓足了勇气,挺直了身子,大声的喊道:“启奏陛下!学生有本要奏!”

    朱祁钰终于的满足的点了点头,露出了一些欣慰的笑容。

    这两千太学生里,大多数是没有胆量的,但是这么多太学生里,有人面对这种阵仗,还能说囫囵话,那就是极好的。

    朱祁钰不害怕读书人指斥朝政,他害怕大明读书人真的变成了无骨之徒,那才是让人痛心疾首。

    无骨便无节。

    “嗯,上前来便是。”朱祁钰对着那名太学生说道。

    那名太学生从袖子里拿出了一本奏疏,但是太学生离车驾太远了,他咬了咬牙,跪着前行,想要把奏疏递给大珰转呈给陛下。

    这名太学生捧着奏疏举过头顶,一身儒袍跪着前行,唯恐摔倒,动作颇有些滑稽。

    “站起来。不用跪了。”朱祁钰当然不会让这个太学生这样跪行,而且他不是很喜欢跪,索性就让这太学生站起来了。

    朱祁钰看完了奏疏,连连摇头说道:“当年李贤写檄文骂朕的话,比这个难听多了。”

    李贤当年供事于南衙僭朝,连写三道檄文骂皇帝。

    那是一道比一道狠厉,一道比一道诛心!

    具体的原文,朱祁钰也记不清楚了。

    他只记得大概的意思:

    那个把持神器的皇帝啊,不是一个温和善良之辈。

    皇帝出身卑贱,吴太后乃是汉王府罪眷,只因为机缘巧合以色蛊惑侍奉了先帝,才有了现在的庶孽出生,这庶孽猖狂无比。

    那个庶孽皇帝啊,他有一副毒蝎一样的心肠。

    凶残成性、亲近奸佞、残害忠良、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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