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间,众人来到城外,正好看见一军迤逦而至。

    只一眼,众人就心生恻隐。

    惨!

    实在是太惨了!

    千多人马,竟然个个带伤,衣服上血迹斑斑,大车上还拉着许多断手断脚的。

    不过想想也是,拢共就一个营,硬是干掉了五千多鞑子,没有全军覆没都已经是奇迹了,遭遇这样的损失才是正常。

    队伍还在百米外,一将先行奔到了近前,利索下马,高大威猛的样子不禁让众人喝了一声彩。

    不用问,只看那脸,众人就知道定是左良玉的儿子。

    众人当前,左梦庚也不敢乱来,乖巧地单膝跪地,行了军礼。

    “末将临清协后营左梦庚缴命而还,不负总政期望,于清水关下阵斩虏酋阿敏等人,回来复命!”

    看着浑身带伤的左梦庚,侯恂老怀舒畅,亲自上前把他扶了起来。

    “好孩子,真是好孩子,给老夫争气了。”

    左梦庚恪守军礼,侯恂却不需要。这番话一出来,人人色变。

    都以为左梦庚只是左良玉的儿子,此时一看,侯恂待他竟还在左良玉之上。

    众将心里清楚,知道这又是一个惹不起的。

    旁边一人走上来,急不可耐地问道:“左千总,你部歼灭东虏多少?”

    侯恂给做了引荐,也是大佬之一,监军兵备道张春。

    面对此公,左梦庚颇为尊敬。

    因为此人在历史上,也是个悲剧人物,而且气节不亏。

    就在明年,张春率领吴襄、宋纬等将驰援大凌河。刚一交战,吴襄就跑了。

    张春勉力收拢了溃兵,扎下了营帐,又趁着风起纵火,杀了后金七八个武将。

    倒霉的是,天空突然下起了雨,而且方向还变了,形势一下子逆转过来。

    宋纬见势不妙,也跑了。

    张春等人全都被俘获,送到了黄台吉面前。

    张春宁死不跪,曰:“忠臣不事二君,礼也。我若贪生,亦安用我?”

    后金想要给他剃发,他也宁死不从。

    从那以后,他就被关在沈阳足足十年,始终着汉服、不剃头,坚守气节。

    临死之前,更是作了名传千古的《不二歌》。

    “好叫兵宪得知,职部坚守清水关一夜,鏖战到天亮。鞑子心急出关,也无别路,唯有猛攻。最终五千来人,全都扔在了城下。只有汤古岱带着几个残余,估计是翻山越岭跑了。”

    张春瞠目结舌。

    “此言当真?”

    左梦庚坦然。

    “除了阿敏、图尔格等奴酋首级呈于军前,其余东虏尸首俱已收敛,如今就堆放在清水关下。对了,如今清水关空无一人,还请总政、兵宪速速派人接收,以防为东虏所趁。”

    张春坐不住了,立刻对侯恂道:“总政,我亲自去一趟。”

    谁都知道,他去清水关,一是为了接收关口,二来就是去点检战果的。

    实在是阵斩五千东虏的战果太大了,以至于谁都不敢轻信。

    没有确凿的消息,怎么敢往朝廷里报?

    万一后面证实是夸报战功,不少人要倒霉的。

    侯恂尽管很相信左梦庚,也觉得需要稳妥一点。

    “如此,你点齐兵马,即刻成行。”

    一炷香后,张春亲自带着七千人马北走,接收清水关去了。

    侯恂这才关心起后营情况。

    “你军此战损伤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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