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门,径自前往钞关码头。

    左梦庚注意到,左良玉竟带了两乘华贵的绒面小轿。

    左府乃是将门,父子俩出门要么骑马、要么步行,从不乘轿子。

    黄氏和左羡梅虽然会坐轿子,但也仅仅是朴素的寻常小轿。

    类似于这般大富大贵的座驾,也不知道左良玉是现做的,还是花重金雇的。

    行不多时,到了钞关码头,这里竟然热闹非凡。

    远远看去,里里外外簇拥着许多人。

    当先一位身量高大、不怒自威的官员,正被三位稍许年轻的中年文士陪着,热切地聊着什么。

    一旁还有好几个年轻人,虽不敢喧哗,但个个趾高气昂,自成格局。

    其余的衣着华贵者众,但都只能站在后边,显然身份地位差的远了。

    左梦庚细细看去,发现除了那个不怒自威的官员,其余的人居然都认识。

    陪着的三个文士,就是张好古的三位长辈。张振秀、张宗孟,还有张好古的老爹张宗桓。

    年轻人那边,身材强壮魁伟者,就是和左梦庚齐名的柳一元。

    陪在他身边的年轻俊秀公子,是耿家的耿章光。此人的父亲耿如杞,现如今是山西巡抚。

    两人身边还有一个珠光宝气的公子,却是左梦庚不认识的。

    张好古百无聊赖地站在另一边,和这三人格格不入。看到左梦庚的身影,立刻开心地招手。

    左梦庚笑着示意了一下,却没有立刻过去,而是随着左良玉去了长辈那边。

    左良玉平时龙行虎步、飞扬跋扈的,但此时走过去,小心翼翼的模样不知道为何,让左梦庚想到了仆役。

    “左良玉给四位大人请安。”

    这就是大明的文武之别。

    别说左良玉仅仅是个前任武官,还是个区区都司。哪怕他是总兵,面对文官也抬不起头来。

    左梦庚满以为左良玉凑上去,定会讨个没趣。

    让他没想到的是,四个文人对他居然颇为和蔼。

    尤其是那个威严官员,还主动扶住了左良玉。

    “两位前辈莅临本地,我等后学末进无不渴求聆听两位前辈教诲。却不想让昆山占了先,可恼可恼啊。”

    张振秀三人哈哈大笑,言语之间都是对左良玉的恭贺。

    左良玉被夸了个脸红。

    “可能是老大人知晓末将不学无术,更需指点迷津吧。”

    几人说笑了一番,那官员走到了周游面前。

    “贤侄……”

    那人似乎满腔言语,最终只化为了最简单的抚慰。

    “回来便好。”

    张宗桓也道:“贤侄日后有何困难,尽管寻我,莫要见外。”

    周游又忍不住眼中热泪,团团作揖。

    “小侄何德何能,全赖先考余荫。此生别无所求,但求还先考清白,告慰我周家列祖列宗。”

    那官员怒哼出声。

    “不用担心,今番诸贤还朝,拨乱反正势在必行。”

    周游终于露出笑容,仿佛万般苦难尽去。

    左良玉看向左梦庚,吩咐道:“愣着干什么?还不上前来聆听诸位大人教诲?”

    左梦庚不敢怠慢,恭恭敬敬行礼。

    “小子见过大人,见过三位叔父。”

    他和张好古情同兄弟,对张家的长辈自然也十分熟稔。

    张振秀对左梦庚刮目相看。

    “贤侄一去辽东经年,稚嫩之气尽去,颇有汝父风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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