摸了摸妹妹的头:“放假是高兴事,下岗……唉,就是没活儿干了,厂里不要了,得自己回家另找饭吃。”

    陈凌闻言自然知道是怎么回事。

    说到底就是九八年的下岗潮。

    他知道这是经济转型阵痛期不可避免的现象,大批国企职工会失去铁饭碗,对未来充满迷茫。

    但对于这个时代的绝大多数人来说,这无疑是天塌下来的大事。

    “这么严重?”陈凌配合着露出凝重的表情:“市里哪些厂子?”

    “听说好几个大厂都悬乎。”

    王庆文叹了口气:“纺织厂、机械厂、还有那个挺大的五金厂,都传要裁人。”

    “我们学校有个张老师,他妹子嫁到了市里,原本是风光的事,在纺织厂干了十几年了,这几天愁得睡不着觉,就怕名单上有她。”

    他看向陈凌,带着点庆幸和感慨:“还是咱们山里好,好歹有块地种,饿不着。凌子,我就是有点担心,你们那方便面厂子受影响不。”

    “不影响,两码事。”

    “那就好,我就怕你投入多了,会赔钱。”

    陈凌点点头,没多说。

    他心里清楚,这只是开始。

    未来的十几年,城乡差距会进一步拉大,进城务工的浪潮也会越来越猛。

    不过这些没必要现在说,徒增焦虑。

    他有自己的计划和布置,做好自己的事,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了。

    没必要跟别人说。

    “咱们守着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勤快点儿,日子总能过下去。”

    陈凌含糊地应了一句,转移了话题:“大哥,你们老师工资还能按时发吧?”

    “发是能发,就是听说以后啥教师补贴可能要悬了。”

    王庆文摇摇头:“不过比上不足比下有余,知足了。”

    这时,路边的溪流里传来“扑通”一声,一只肥硕的青蛙跳进了水里,溅起一小片水花。

    “哇!大蛤蟆!”

    睿睿的注意力立刻被吸引了过去,指着溪水兴奋地叫。

    王真真也顺着望去,只见那条从山上汇入大河的小溪,水流丰沛,清澈见底。

    能看到不少小鱼小虾在水草间灵活地游动。

    溪边的石头被冲刷得干干净净,上面趴着几只正在晒背的褐色山蛙。

    “今年水好,山里的东西也多了。”

    陈凌看着溪流说:“这一路过来,看到的好几处小溪小沟,水都比往年大,鱼啊蛙啊也显得多。”

    “可不嘛。”

    王存业早就注意到了:“开春那场大雪攒足了,这几场雨又接上了劲儿。”

    “你看那边山坡上,羊胡子草、野苜蓿都长得飞快,绿油油的一片。野鸡野兔肯定也少不了。”

    仿佛为了印证他的话,前方不远处的灌木丛里突然“扑棱棱”飞起几只羽毛华丽的野鸡,惊慌地叫着,落到了更远的山坡上。

    “哈哈,等过段时间把阿福阿寿带过来逛逛,这些家伙的日子就没那么舒坦了。”

    陈凌笑道。

    猛兽归山,山林里的食物链自然会重新达到平衡,这些小型猎物的警觉性会变得更高。

    该给它们上一课了。

    王真真一听提到老虎,立刻来了精神,晃着腿问:“姐夫姐夫,大老虎在家乖不乖?有没有想我?它们还认识我吗?”

    “认识,肯定认识!”

    睿睿抢着回答,小脸满是骄傲:“大脑斧乖!让睿睿摸!还……还帮爸爸打坏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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