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要恨?”

    王劼反问道:“如果我爹成功了,你们被赶出太原府,河东道鼠疫得不到解决,

    等明年举世伐虞时,太皞山便不会为难我王氏。

    如果能以我一人性命,换取整个王氏的利益,又有何不可?”

    “哈。”

    李昂哑然失笑,“世家世家,有家无国。”

    “国若不爱民,民又何须爱国?”

    王劼沙哑道:“虞国朝廷颁布的两本书,一本《氏族志》,一本《姓氏录》,都是为了打压士族门阀。

    遍观虞国三百年,

    五姓七望者,无有一人担任过镇抚司指挥使,担任过皇宫供奉,担任过学宫山长。

    李虞皇室,学宫,何时真正信任过我们世家?真正将世家当成是虞国的一份子?”

    “如果世家不是那么恨学宫,那么恨科举制的话,我想虞国会将世家纳为一体。”

    李昂平静道:“你们就想回到九品中正制的时代,对么?

    只看血统、出身,来决定尊卑,

    门第永远是门第,

    寒门永远是寒门,

    泥腿子永远是泥腿子。就算偶尔有一两个天才,凭借灵脉天赋与自身的聪明才智,登上高位,也会迅速被世家所吸收同化,形成不了新的门阀。

    如此,现存的世家便可以千年风流,万年富贵。

    就像荆国那些还残存着的贵族一样。

    将百姓,视为可以任意宰杀鱼肉的猪狗,可以割掉再长的草芥。”

    伴随着他的话语,

    监学部的一众修士,又从王氏宅邸中,拖出了更多的人。

    他们被戴上封锁灵力的手铐脚镣,跪在地上,全部面如死灰。

    同样面如死灰的,还有王博简与白发族老。

    这些跪在庭院里的人,都是当初深度参与并执行了王博繁计划的王氏族人,

    数量远比他们交给李昂的那份名单要多得多。

    其中还有白发族老自己的亲子侄。

    “王丰学,王濒德,王英朗...”

    一名监学部修士开始了唱名,其余几位监学部修士,走入王氏族人当中,拖出了一个又一个人。

    也给他们戴上手铐脚镣,掼在地上。

    哭声,叫喊声,求饶声,压过了大殿的熊熊烈火声。

    妻子哭着拉着丈夫的手臂,

    孩童哭着抱着父亲的大腿,

    却无力阻拦监学部修士的动作。

    楚浩漫站在人群之中,只觉脊背一阵又一阵地发凉。

    诚然,这些被拖出去的人里面,有许多都是当初瞧不起他赘婿身份、平时多有讥讽嘲笑的王氏子弟,

    但当这么多熟悉的面孔,被拖出人群,摔在地上,

    楚浩漫依旧感觉到强烈的冷意浸透全身。

    他真的很怕,很怕那名监学部的修士,会报出自己的名字——即便他知道自己没有参与。

    “王胜慷,王黎年,王启年...”

    监学部继续报着名字,李昂看到一个熟悉的人影被摔在地上,

    正是当初他在栖水村事件中认识的王氏修士王黎年。

    身旁的监学部修士,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停留,压低声音主动说道:“第一张疫鬼符,就是这人利用修士能力,绕开巡街的衙役差人,张贴在城南一户民宅门前的。

    那户人家十口人,包括一个还在襁褓里的婴孩,无一生还。”

    “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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