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眼睛好似长在头顶上,只拿下巴跟人说话。”菖蒲边说边摇头,“她明明想与女君结识,婢子都看得出来,偏还端着个架子。”

    姜佛桑笑道:“一样米养百样人,她性情如此,心却不坏。”

    蒙望山上钟媄有意刁难自己那回,还是何瑱出声给她解的围,这一点姜佛桑始终记得。

    虽然何瑱的本意可能只是与钟媄作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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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青庐内发生的事应是传开了,回到扶风院就见良媪双目红肿。

    良媪怕她难受,非说是虫迷了眼睛。

    姜佛桑也不拆穿。

    才入内室,葛妪来请。

    姜佛桑对菖蒲道:“就说我席间饮了酒,现下头疼得厉害,沾榻就起不了身。”

    菖蒲三言两语打发走了葛妪,“女君,佟夫人这时候来请……”

    而且女君方才进门还好好的,这一会儿就头疼得起不来了,旁人岂会信?

    姜佛桑唇角微抿,“不信才好。”

    不久幽草回来,从她口中得知萧琥早一步回府,怒斥了佟夫人,直说她管家不严。

    翟氏在青庐口无遮拦说了那番话后,卞氏一刻没停命人把她送回了府中,是以筵席上并不见她身影。卞氏又忙得脱不开身,便没及跟托病在家的佟夫人详说。

    佟夫人还以为翟氏是“突发急症”,待问清缘由,气得不清。把翟氏叫去一通好训,当着一众仆役的面,一点脸都没给她留。

    “不止呢,”幽草道,“还命她闭门思过一个月。”

    翟氏要强,这下脸面没了,还要被禁足。

    “该!”菖蒲恨恨道,“让她多嘴多舌,真该拔了她的舌头才好。”

    这是菖蒲第一次说狠话。她犹嫌不够狠,想想当时女君的窘境,直恨不得杀了翟氏。

    “方才佟夫人谴人来请,应是要给女君交代,女君就该去看看,瞧翟夫人怎么有脸!

    “没甚么好看的。”

    见女君如此平静,菖蒲疑惑:“女君竟不气恨。”

    “气是有些,谈不上恨。”

    翟氏不过说了众人未曾说出口的话,始作俑者并不是她,该恨的也不是她。

    菖蒲便道:“好在佟夫人还算公道,肯为女君撑腰。”

    姜佛桑微摇头:“未必就是为我撑腰,翟氏损得毕竟是萧家的颜面。”

    都说同气连枝,这话不仅适用于兄弟姊妹之间,娣姒之间何尝不是如此。

    内里纵有再多矛盾不满,也不当闹到外人跟前去,让人看尽笑话,自己又能得甚么好处。

    只可惜如此简单的道理翟氏偏偏不懂。

    至于佟夫人,若非萧琥那通训斥,以她一贯脾性,想必又是高拿轻放。

    菖蒲终于明白女君方才为何不去了。

    “我若是去了,要不要为翟氏求情?求罢,我心里不乐意;若是不求,岂非显得我铁石心肠,全无娣姒之情?再者,翟氏若当着我的面挨训受罚,届时非但不会愧疚反思,反而会觉得是因我才出得丑,以她那针鼻似的心眼,小怨也要结成大仇了,以后岂非更要来扰我。”

    “所以女君称病,既避免被佟夫人拿来和稀泥,也是告诉佟夫人你的态度?”

    姜佛桑笑了笑。

    “女君!”良媪进来,正看到她拿着葛帕擦手,“女君这手——”

    良媪上前,将她双手握于掌心,翻来覆去细细瞧罢,顿觉天都要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