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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冯铨在时,园内之物并不做买卖,只供萧琥一人。然萧琥一人能享用几何?最终不是白白抛费就是肥了冯铨私囊。

    良烁接手后,在姜佛桑的授意下,开始大肆开发。

    譬如那些树木,不仅可当柴、栋和椽木来卖,还可制成各类器具,如羹碗、酒罐,缸子、杌子等。一个羹碗二十文,一个杌子百余文,看着不显,量大时利润同样惊人。

    于此同时,再将庄园内不易获利或者利润菲薄的作物,更换为较有优势的作物,比如胡荽,再比如红蓝花、紫草、甘棠等。

    而后者又恰是缭作那边所需要的,倒是为原料节省了一笔。

    方才翁合给了她一分详单,上列着去年八月至今年八月庄园整一年的出产:

    屠宰一千张牛羊猪皮,贩卖一千钟谷物、一千车柴草,一千件涂漆木器,一千担原色木器、铁器及染料……二百匹马,三百五十头牛、一千只猪羊……一千斗漆,一千瓶酒曲、盐豆豉,三千石枣子、粟子,五百件狐貂皮衣,五百件羔羊皮衣,一千条羊毛毡毯,以及各式果类菜蔬。

    根据这份详单所记,庄园内凡是能生利的,可说没有一处遗漏,收入也着实可观,千乘之家不过如是。

    姜佛桑半点不曾客气——大丰园现今是在她手上,但并不真正属于她,好处不占、过时即废。

    而以上这些,都不及缭作。

    从去岁下半年开始,缭作整个便成了生钱的机器,财源滚滚,毫无夸大。

    姜佛桑把所有账簿过了一遍,吩咐金姬,“月底还有一笔,良烁那边急等着,千万仔细。”

    金姬颔首:“女君只管放心。”

    马车离了大丰园许久,菖蒲才从震惊中回过神。到这会儿她才察觉到不对。

    她能理解为何会有天差地别的明暗两份账。

    明账不必说,并没有如实地反映庄园内各项生产经营,也不曾据实记载与缭作相关的各项交易。少列了收入、多列了支出,做低了利润、夸大了成本。

    可即便是暗账,账面上的钱也泰半流走了,去向不明,账上实际所剩不足一半……

    她很是迷茫,这些钱哪去了?女君哪里需要花这么多的钱。

    姜佛桑笑了笑:“我尝闻,会赚钱至多可称为智者,会花钱方可称为慧者。有钱攥在手里不用,便与一堆废铜烂铁无异,有命挣没命花,更是世间顶顶惨的事。”

    至于钱花到了哪里,她却是未提。

    。乐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