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又发生了营建新宫之事,这才把前头那桩盖过去。姜佛桑朝史殷奇瞥去一眼:“整个南州都是大王的,用谁不用谁,还不是大王一句话的事?”事实上州牧之位归谁史殷奇并不关心,他只是打骨子里觉得家业交给儿子来继承天经地义。

    所以尽管他不想在姜佛桑面前失了男儿气概,也还是不免犹移。姜佛桑一眼看穿他心中所想,垂下眼帘,把空掉的茶盏给他蓄满。

    徐徐道:“朱提炯背后有母族支撑,其母族庞大,舅父心怀奸利、不是安分之辈,此次争位也是他在背后支撑,朱提炯继任之后很可能沦为傀儡,他会感激他的舅父,又岂会感激大王你?朱提霞生母早亡,母族已不存,她与继母以及这个异母弟一向势同水火,而今她孤立无援,朝廷若适时伸出援手,朱提霞必会誓死效忠大王——至少不会成为另一个蒲膺,大王觉得呢?”史殷奇顿时豁然开朗。

    没错!管他谁来继承,忠于他、肯听话才是最重要的。大成众多州牧,要么自前朝归降,要么是伯父和父亲封赏,他也该提拔些自己人了,免得再出一个蒲膺。

    “就依爱妃之意。”随即又道:“以后这些事你自拿主意便可,不必来问我。”

    “小事我亦不想烦扰大王,但似州牧变动这种大事,我也是六神无主的,哪里敢擅做决断?还是得辛苦大王来定夺。”史殷奇就喜欢她这份懂分寸、知进退的明慧。

    “还有一个问题,”姜佛桑想了想,

    “朱提霞接任州牧,朱提炯同其母族必不会甘心——”

    “他们还敢不遵王令?是想谋反不成?!”

    “荒野之狼为了夺食什么做不出呢?不可不防。若真不幸被我言中,归乐州必有一场动乱,届时可从北融州调兵以示震慑,同时也表明朝廷力撑朱提霞的态度,大王认为呢?”史殷奇方才还有些倾向朱提炯,这下彻底把他视为反贼了:“依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