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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人岂不知,依国君的性情,私通之事若为真,女君连冷宫都不必入,早便和庸犀一个下场了。

    她们知道。

    只是私通不私通已不那么重要了,女君惹怒了国君总是真的。

    国君当着那么多人的面给女君难堪。那一耳光,还有女君暴于人前的伤疤……

    对后宫中的女人来说,脸在江山在。琦瑛妃毁了容,又失了宠,哪还有翻身的本钱?

    有人嘲笑她以媸充妍忝列高位,而今下场本就应得;当然也有曾受过她恩惠的,对她眼下境遇关切也同情。

    但这份同情只能放在心里,她们能做什么呢?

    人微言轻,左右不了国君的想法,也犯不着为一个翻身无望的人见嫌于国君,再得罪了素来与昭明宫不对付的芳乐宫就更不上算了。

    “罢了,与她们置什么气?女君说了,众生百态,看看便罢,各人都有各人的难处,自扫门前雪才是常情,不落井下石已是好的了。”

    入夜,乏人问津的昭明宫终于等来了一位访客。

    “不必多礼,快请坐,”姜佛桑的目光落在眼前人明显隆起的腹部,问,“这一向可都还好?”

    来人正是珠荧夫人秋思湄,而今已晋升为少妃,面对她时仍显局促:“劳大妃惦念,一切都好。”

    在侍女的搀扶下落座后,秋思湄抬手抚了抚圆滚的腹部,脸上现出即将为人母的柔和,紧张的心情似也跟着缓解了几分。

    菖蒲亲给她奉茶。

    女君出事以后,尊位便只剩下珠荧妃与婀媃妃。婀媃妃专宠于前,珠荧妃身怀六甲,说不好谁更胜一筹。这种时候她竟还愿往昭明宫来探视,让菖蒲另眼相待。

    秋思湄接过茶盏,颔首致意后搁到一旁,看向姜佛桑:“妾不会宽慰人,但妾相信大妃,吉人自有天相,大妃不会有事的。”

    姜佛桑笑了笑:“承你吉言。你身子沉,实不必走这一趟。”

    “该来的。”秋思湄感喟道,“若非大妃,妾——”

    被诊出有孕后,她原以为自己和孩子都活不成了。

    然而想象中的毒手并未降临,琦瑛妃还请国君晋了她的位份。

    晋位仪式过后见她仍旧郁郁寡欢,琦瑛妃以为她腹中子嗣考虑为由,说动国君赦免了她那尚在狱中的夫君,且官复原职……

    秋思湄顿了顿,满含歉意道:“大妃别怪妾才好。前几日就想来看望,一直起不来身——”

    姜佛桑打量着她。

    她体格纤弱,有孕后更添辛苦,呕症至今未止,日常甚是少食,瞧着比几个月前又清减了。

    然而奇异的是,比起初入宫城时的了无生趣,她眉眼间笼着的那股轻愁薄恨已是淡了许多,整个人看上去颇有光采。

    显然,腹中的生命给了她极大的支撑。

    或许还有旁的。

    “海月庵的素斋可还对胃口?”她突然问了一句。

    秋思湄一愣,而后惭愧低头,“妾、妾……”

    晋为少妃之后她便独居一殿,宫中除了昭明宫和芳乐宫,便就以她的秋信宫为尊了。

    算起来她入宫城才不过短短时日,宫里人私下都在议论,说她比另外两宫的造化都大。

    这两个月来由于国君心态上的转变,突然看重起子嗣,对她更是隆宠之至。

    宝货珍膳、中服诸物,全都紧着秋信宫供应,去哪都是宫侍环绕、前呼后拥,唯恐她有丁点闪失。

    因此颇引了些酸言醋语,婀媃妃也曾当众讥讽过她。

    不管旁人如何看待又是怎么议论,秋思湄低调一如往常,也一贯的深居简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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