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的方至渠沿十里,便得备盗贼都尉役卒、南军禁卒上前盘查,问小的可是自来修渠之渭北民。”

    “小的言否,便即刻为备盗役卒、南军禁卒驱离;言是,则又被驱往渠沿,以为修渠之力役······”

    那人话说一半,就见刘如意又是愤然一竖眉!

    “怎的?!”

    “寡人遣尔去毁渠,汝可倒好,但不行毁阻之事,竟还去修渠?!!”

    见刘如意又生出怒火重燃的架势,那人赶忙摆了摆手:“非也,非也!”

    “小的本意,乃佯装修渠之力役,得以抵近渠沿,再伺机行毁阻事。”

    “不料小的此去,白昼皆同渭北民同伍而修渠;纵夜,渠沿亦有少府官奴之监卒把守。”

    “小的欲行毁阻,终不得良机······”

    “至前日,修渠事毕,太子尽散修渠之力役,又留少府官奴、监奴之卒于郑国渠沿。”

    “小的欲留而不得,只得悄然回转长安,以此间事报知大王······”

    言罢,那人终是面若死灰的叩首在地,似是放弃挣扎般,等候起刘如意的怒火驾临。

    却见刘如意恼怒至极,面上竟涌出了一抹怪异的笑容,侧身望向身旁的戚夫人。

    “母亲听听,听听!”

    “数百人,足二月余,得儿毁阻修渠之令,竟皆成了太子修渠之力役!!!”

    说着,刘如意面上笑意陡然一敛,手忙脚乱的摸索起了身侧,还有什么东西能被自己砸下去。

    如果片刻,怎么都摸不到合适的物件,刘如意面上怒意只愈发高涨,终还是不顾戚夫人当面,猛地一拍面前案几!

    “寡人要尔等何用?!!!!!”

    声嘶力竭的一声嘶号,刘如意双手扶着面前案几,望向殿内的双眼瞪得浑圆,恨不能将那人活吞下肚子里去。

    见此,戚夫人却是摇头叹息着起身,自肩头将刘如意摁坐于软榻之上,旋即不着痕迹的对殿内稍一摆手。

    得戚夫人许可,跪爬于殿内的那人之如蒙大赦的再一叩首,便头都不抬,维持着跪地叩首的姿势,缓缓倒爬出了宣德殿。

    不片刻,殿内宫女寺人们也纷纷从地上抬起头,稍直起膝盖,默契的退出了大殿。

    待殿内只剩下戚夫人、刘如意母子二人,刘如意面上怒容,才终于是稍缓解了些许。

    只是那余怒未消的面容之上,竟还带着一丝苦闷,和些许无奈······

    “痴儿~”

    就见戚夫人宠溺一笑,顺势拉过刘如意的手,捧在手心之间,满是温和的安抚起炸毛的爱子。

    “陛下令修渠,那贱婢子自是珍而重之,又怎会不提防?”

    “纵欲毁阻而不得,吾儿亦不至恼怒至斯,以坏风评才是?”

    不料刘如意听闻此言,面上顿时带上了些许焦急之色。

    “母亲莫非不知,如今长安,以何言太子修渠事?”

    “——若非父皇尚安在,太子此修郑国渠,朝堂物论恨不能言太子修渠之功,可同三皇五帝比肩!”

    “关中民更多言太子仁厚宽善,颇得父皇爱民之风;待来日,必当为明君雄主!”

    “如此,叫儿如何不急?”

    “又如何不怒?!!”

    越说,刘如意便越发焦急起来。

    “若儿袖手旁观,待父皇班师回朝,只怕太子得朝堂之共举,关中万民之共望!”

    “彼时,莫言储君太子之位,便是赵王之爵,恐儿亦难以保全呐······”

    言罢,刘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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