问,就见刘盈稍带无奈的摇了摇头。

    “倒也谈不上不喜。”

    “往二月,叔孙太傅皆未于甥,复言儒之大义,倒是孔孟之学、儒家六经之传延,令甥实受益匪浅。”

    说着,刘盈不由轻笑着低下头。

    “若非叔孙太傅讲述,孤尚不知:秦相李斯、公子韩非等刑名之士,竟乃儒家六经之其——《尚书》之传人。”

    “孤更不曾知:《春秋》《仪礼》之传人,便乃今汉之北平侯张苍、太中大夫陆贾。”

    “北平侯、太中大夫二人,竟曾于稷下学宫,同李斯、韩非同受教于荀子。”

    “更有甚者:《诗》传人浮丘公,亦乃北平侯、太中大夫之同窗;楚王叔得授《诗》于浮丘公,若论资排辈,还当唤北平侯、太中大夫二人一声师伯?”

    面色稍带诧异的发出一声反问,便见刘盈笑着摇了摇头,悠然一声长叹。

    “往日,甥只喜儒家仁恕之道,却不知因何而喜。”

    “父皇恶鲁儒之行,甥亦不知,父皇因何而恶。”

    “往数月,得叔孙太傅以儒学往百年之传延相说,孤才方知:儒学之盛,乃因先贤子夏,后又韩非、李斯等辈,习学于儒,而其才能胜于儒、青出于蓝,而其青又胜于蓝。”

    “及儒学之弊,则乃鲁儒礼教之士不明大义,只识礼乐、尊卑之序于己之利,而不明《诗》《书》之家国大义。”

    说着,刘盈终是缓缓停下脚步,面带感怀的侧身看向吕释之。

    “儒之大,实可谓令甥叹为观止;然儒学,不同于儒士。”

    “儒学多劝人相善,然儒士,却不尽为有识之士。”

    “如孤往日之喜儒,或如父皇之恶儒,恐皆不可取。”

    “当喜或恶,还当看人呐~”

    说到这里,刘盈也来了些许兴趣。

    “便言父皇:于儒家之士百般厌恶,然于今之叔孙太傅、往日之广野君郦食其,皆颇有倚重。”

    “然于汉五年,扬言‘为项王披麻戴孝,誓死不降’之鲁儒,便乃不明大义之人,合该为天下所唾!”

    “故于儒之善、恶,恐不当论其学,而当论其士,论其士之行。”

    “若有儒士得北平侯之能,便当用以为国之柱石;然若有鲁儒之流,以尊卑之序,欲乱吾汉之国本,便当不吝以惩、戒之!”

    “如此,方合国用士、君用臣之道······”

    道出这一番令吕释之都有些眼前一亮的言论,刘盈面容之上,也不由隐隐挂上了些许感怀。

    过往这两个多月,要说刘盈从太傅叔孙通口中,真学到了什么儒学真谛,那就是开玩笑了。

    但从儒家在秦末、在楚汉,以及如今汉室所经历的不同遭遇,刘盈对于这个学派的未来,有了相当明确的规划。

    ——儒家的好坏,根本无法下定论!

    就说如今,尚还存在于天下的儒家四经,即《诗经》《仪礼》《春秋》《周易》来说,合在一起,本都是儒家文化的瑰宝。

    但具体到人,尤其是那些专精于某一部分的儒生,‘专修一经’所产生的效果,实在是令人瞠目结舌。

    就说最具代表性的《诗》《礼》二经,学这两经出来的学生,精神面貌都是完全不同,根本不想同一门派!

    正所谓:诗三百,思无邪。

    治《诗》的儒家学子,张口闭口不是家国大义,就是华夷之辩!

    弘扬的,不是开化外蛮,就是教化黔首!

    反观治《礼》的学子,三口不离一句‘上下尊卑,纲常有序’。

    表面看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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