虑,以罗田氏之罪责······”

    听闻刘盈此言,萧何的面容之上,几乎是应声带上了一抹强烈的自责。

    不能怪刘盈‘严苛’,实在是萧何自己心里也明白:过去这整个冬天,自己究竟有多少经历,没有被放在刘邦大军粮草的筹措之事上······

    至于刘盈所说的‘碰巧被刺杀,刚好省的给田氏罗织罪名’,萧何自也是理解。

    ——屯粮居奇、哄抬物价,是伤天害理、动摇社稷不错。

    但问题的关键是:《汉律》通篇数十上百万字,累计上万条罪责,其中没有任何一条,有关于‘严谨哄抬物价’的规定。

    用后世的话来说就是:长陵田氏囤货居奇,哄抬粮价,道德上不值得提倡,但也并不违法。

    当然,对于这种‘你没犯罪,但让人很不爽’的行为,也不是没有解决的办法。

    天子刘邦眉角一竖,指着长陵的方向喊一句:我看他不爽,给我宰了,就可以了。

    毕竟是天子,而且还是开国之君,口含天宪,言出法随,可不是说着玩儿的。

    可是刘盈,终归不是刘邦~

    作为太子,哪怕是监国太子,刘盈想杀有‘故六国王族’背景的长陵田氏,也必须得乖乖从抱着一本《汉律》,从中扒拉出一条足以杀头,乃至杀全家的罪名,然后摁在田氏的头上。

    就如今的状况来说,很显然,再也没有比‘刺杀太子,意图颠覆社稷’,更适合长陵田氏的罪名了。

    “嗯······”

    萧何正思虑间,就见刘盈稍一沉吟,便意味深长的抬起头。

    “长陵田氏所储之粮,建成侯已查之,足七十万石余。”

    “此粮七十万石,当拨少府十万石,另留二十万石,平价售于东市。”

    “余四十万石······”

    说着,刘盈不由刻意拖了个长安,稍带深意的看着萧何,只嘴角挂着一抹怪笑,却并未继续说。

    见刘盈这幅面容,萧何只稍一思虑,便也明白了过来。

    面带苦涩的摇头一笑,便见萧何认输般对刘盈一拱手。

    “家上,直言便是······”

    “但非大兴土木、靡费钱粮,亦或有悖国本、社稷之事,臣,自当无有不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