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两军,有司之官佐、朝中之公卿,当以何为禄?”

    说到这里,便将钱不疑又是猛地一拍面前案几,顺势将上半身撑在案几之上,将双眼瞪得浑圆!

    “依上策,诸位可同仇敌忾,尽投手中存粮入渭水、泾水!”

    “如此,吾等虽蒙巨损,然关中,当再无米粮为食!”

    “吾等手中米粮尽无,太子亦无以因‘禁商贾屯粮’,而罪于吾等!”

    “待数月,关中遍地饿殍,朝中公卿无禄米为食,陛下大军无军粮以输,则天下必乱!”

    “若得天神庇佑,天下战火纷纭,粮价必重至秦末之石万钱!”

    语调激昂的说着,便见钱不疑面带癫狂的看了看堂内众人。

    “诸位可还记得宣曲任氏?”

    “秦时,宣曲任氏为秦督道之仓吏;二世天下大乱,宣曲任氏据督道之粮为己有,以石万钱之米粮,而立不败之地!”

    “若此番,吾等可同仇敌忾,尽沉关中米粮于水,待天下大乱,吾等,亦可效宣曲任氏之行,或未可知?”

    说着,钱不疑不由猛地咽口唾沫,强自淡定道:“纵不至如此之地,陛下大军在外,无米粮为输,必无以平代、赵之乱!”

    “加之关中遍地饿殍,公卿无米粮为食,陛下纵不愿,亦当易太子而谢天下!”

    “待那时,陛下欲平关中之乱,自当倚重吾等粮商米贾;纵无以跻身权贵之列,吾等日后,亦当无性命之忧······”

    面带憧憬的将这副画面描绘在众人面前,钱不疑终于是不情不愿的从遐想中回过神,安然坐回上首。

    “此,便乃吾之上策!”

    “诸位自可畅言,各欲择选之策。”

    “若诸位皆非胆怯之徒,可同仇敌忾,吾愿为首,以促日后,吾等粮商米贾之康庄坦途!”

    随着钱不疑的话音,在硕大的客堂内渐渐消散,堂内众人的神情,却是各自呈现出千奇百怪的模样。

    有的人,因钱不疑那句‘关中遍地饿殍,公卿无禄米为食、大军无粮米以输,导致天下大乱’的恐怖场景,而感到心惊胆战。

    有的人,因钱不疑所描绘的‘天子废储以谢天下,重用粮商米贾以平关中’的美好景象,而有些气息粗重,口干舌燥起来。

    更多的人,则是在这两个截然相反,却同样令人心跳加快、血脉喷张的情绪中反复沉沦,始终无法让自己倾向某一侧。

    也正是因为殿内这诡异的沉寂,以及众人因肾上腺素上涌,而出奇敏锐起来的直觉,让老者接下来那一声冷哼,是那么的响亮,又那么的清晰······

    “哼!”

    “上策?!”

    “此,分明是绝户之策!!”

    冷然一声呵斥,老者望向钱不疑的目光中,已是丝毫不见尊重之色!

    “区区一介商贾,还想祸乱关中,乱天下而取利?”

    “哼!!”

    “老朽活一甲子,从未见有如此厚颜无耻,又自不量力之人!!!”

    接连几声苍老的咆哮,终是惹得堂内众人,从先前那胆战心惊,又隐隐有些期待的危险情绪中回过神。

    就见老者看了看左右众人,继续道:“好叫诸位知晓!”

    “——长陵田氏阖族,凡四百余口,皆亡于前时,田氏同吾等秘议,欲哄抬关中粮价之故!”

    “及行刺太子,同长陵田氏毫无瓜葛!!”

    “仅是意欲哄抬粮价,且尚未全行,长陵田氏阖族,便因莫须有之罪,而亡族四百余口!”

    “诸位莫非还欲留于此处,同此恶僚,共商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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