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起头,看了看门洞上的牌匾,又面带忧虑的摇了摇头,刘盈便皱起眉,自司马门入了未央宫。

    ——不出意外的话,此刻,皇后吕雉正端坐于未央宫正殿,等着刘盈上门,将今天这档子事儿,规规矩矩汇报上去······

    ·

    “帝剑赤霄?!”

    未央宫,宣室殿正殿。

    听闻兄长吕释之的轻语,饶是对赤霄斩白蛇剑的‘神话成份’心中有数,吕雉也不由有些惊诧起来。

    作为当今天子刘邦微寒时的发妻,以及起事早期的御用神棍,吕雉实在太清楚这个神话,究竟有多少水分了。

    可饶是如此,也丝毫不影响那柄赤霄天子剑,对于汉室的重要意义。

    对于天下人而言,刘邦斩白蛇而应天命,是汉室受命于天的明证!

    而那柄被民间称为‘斩白蛇剑’的赤霄剑,在汉室所代表的意义,更是完全不亚于那方传国玉玺。

    “嗯······”

    低头沉思许久,吕雉终还是稍松开眉头,轻嗔道:“算他还有点良心,没叫那狐媚子全蒙了眼!”

    说着,吕雉原本略显阴郁的眉宇间,也是悄然带上了些许暖意。

    ——在此之前,即便已经成为名义上的‘监国太子’,刘盈也还不能保证储位万无一失!

    但在帝剑赤霄的加成下,刘盈的储位,已经可以称得上固若金汤。

    甚至于刘盈‘监国太子’的荣誉身份,也可以借着赤霄剑的加持,朝着真正意义上的监国太子,稍微靠一靠了。

    沉积心中多年的愁怨消散,叫吕雉如何不喜?

    也就是过去,丈夫刘邦做过太多出尔反尔的事,让吕雉留了个心眼。

    若不然,单是这一件事,就足以让吕雉欢天喜地的召集族亲外戚,在未央宫设上一宴!

    “除此,可还有他事?”

    心情喜悦,连带着连吕雉的语调,都莫名有些亲和了起来。

    闻吕雉这一声温和至极的询问,吕释之也是微微一笑,旋即又将面色稍一正。

    “尚不知。”

    “曲逆侯持节而至,直入太子宫,宣陛下诏而赐帝剑赤霄。”

    “而后,曲逆侯便言:除诏谕,陛下另有口谕,欲面问家上。”

    “家上便引曲逆侯、萧相国二人入侧殿。”

    说到这里,吕释之面色不由稍一僵,语调中,也稍带上了些许尴尬。

    “及家上同曲逆侯、萧相国于侧殿所议,臣亦尝问于太子宫之内宦、侍婢。”

    “然终,未能得解······”

    似是随意的道出此语,吕释之便不着痕迹的低下头,悄然打量起妹妹吕雉的面上神情。

    见吕释之这般作态,吕雉只稍一琢磨,便也明白了吕释之的话外之音。

    “兄长或有不知~”

    “去岁,太子宫中生了窃鼠,为这事,太子可是大怒。”

    面色略有些僵硬的道出此语,便见吕雉强笑着低下头,微微叹了口气。

    “许是去岁,太子因此事大兴责罚,方使太子宫中内侍、婢女心悸,不敢多言······”

    听闻吕雉此言,吕释之心下一动,正要再开口,却闻殿门处,传来刘盈略显疲惫的嗓音。

    “儿臣,恭问母后安······”

    几乎是在刘盈出现的刹那间,吕雉面上那抹若有似无的忧虑,便眨眼间消失不见。

    取而代之的,是令吕释之都有些羡慕的柔和,以及极尽的慈爱。

    “可是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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