粮产,虽不至秦王政之时,亩产六、七石之地,然四石余,当非难事······”

    听闻张病己面带感激的道出此语,又朝自己微微一拱手,刘盈也是腼腆一笑,赶忙抬手一回礼。

    “老者之赞,小子万不敢当。”

    “不过父皇君临天下,劳天下事之繁杂;小子身为人子,得父以大事相托,方稍分父皇之忧,以略尽孝道而已······”

    “及小子孝父之行,竟偶使渭北民得粮愈丰,此,不过父皇明见万里,泽及天下而已。”

    “身为人子,又为君之臣,小子,万不敢代父皇,而受老者之赞······”

    听着刘盈这一番丝毫不带虚伪的自谦之语,张病已面色稍一滞,终还是笑着连连点头,却并未再开口。

    ——一个能干的太子,或许足够让人期待。

    但与‘能干’相比,一个孝顺的太子,无疑更让人安心,也更让人觉得心里踏实一些······

    “陛下仁义爱民,轻徭薄税,更授民田爵;太子亦先修渠,后又平抑关中粮价······”

    “嘿······”

    “合盖刘氏得天下,合盖刘氏,王天下亿万生民、黎庶啊······”

    满是感怀的在心中发出一声感叹,张病己便轻笑着遥望向田野,神情中的幸福和崇敬,更是愈发强烈了起来。

    倒是刘盈,见张病已不再开口,却并没有舒心享受这难得的静怡,悄然一开口,又问起了另外一件大事。

    “今修渠事毕,渭北民之农耕事,便当无大虞。”

    似是自语般发出一声轻叹,便见刘盈将面上笑容悄然敛回些许,略有些严肃的侧过头。

    “然小子前时,得坊间一俗谚,曰:谷贵害农,谷贱伤农。”

    “小子闻而查之,终得解此谚之意,乃粮商恶贾低买高卖,掠剥民财之故······”

    说到这里,刘盈不由自嘲一笑,稍将身体侧倾,指了指侧肋处的伤口。

    “小子年幼,于国事不甚熟稔;初知粮商于农户之弊,只愚欲尽除粮商。”

    “不料此僚穷凶极恶,为保财路不失,竟胆大妄为,于父皇百年之后,神主长眠之长陵之外,悍然行刺于小子······”

    说着,刘盈便将姿态调整回正常,又是摇头一笑。

    “往年,小子每于国事有惑之时,父皇多有训诫,曰:治大国,如烹小鲜;重大之事,不可不顾末节,微末之事,又不可视之过轻。”

    “只小子愚钝,往十数岁,皆不明父皇之敦敦教诲;一朝遇刺,险命丧黄泉,方顿悟父皇之意······”

    见刘盈云淡风轻的说着自己遇刺之事,张病己面容之上,立时便涌上一抹担忧。

    待品味过刘盈话中之意,那抹担忧才稍退去些许,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隐晦,又并未被刻意掩饰的赞赏。

    “殿下之所为,虽略有操之过急之嫌,然终乃利国利民,欲为吾等黔首做主,方行之善举。”

    不着痕迹的给刘盈端上一个彩虹屁,张病己便顺着刘盈的话头接了下去。

    “谷贵害农,谷贱伤农;此乃千百年以降,凡事耕而继生计之农户,所不可豁免之大难。”

    “丰收而谷贱,农虽得粮多,然得钱寡;五谷丰收之利,皆为豪商食之七八。”

    “欠丰而谷贵,农得粮之寡,自食亦有所不足;此不足之处,便当高价买于市······”

    “便如此,凡事耕之黔首、农户,无论谷收之或丰或寡,皆无以借农耕而积财。”

    “更有甚者,一俟五谷欠丰连三五岁,亦或逢旱涝之宅,农户更有倾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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