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刘邦这番满带郑重,甚至隐隐带有些许恳请意味的话语,赵尧根本顾不上因‘得封为侯’而欣喜,只将眉头锁的更紧了些。

    “臣得陛下知遇之恩,凡陛下之托,臣自当竭尽全力,以求尽全。”

    “然······”

    满是诚挚的道出一语,便见赵尧面上神情一滞,又悄然将话头一转。

    “然前时,陛下意欲易储,以臣为赵王之暗助,此,乃朝野共知之事。”

    “去岁,陈豨即乱代、赵之时,臣更拟‘太子监国’之策,以求太子行差就错,以便陛下易立赵王······”

    面带忐忑的道出这番华,赵尧终是面色一苦,望向刘邦的目光中,也隐隐带上了些许哀求。

    “臣助陛下易立赵王,此朝野共知之事······”

    “纵臣承陛下之托,改换门庭而助太子左右,太子······”

    话说一半,赵尧便明智的止住话头,面带忧虑的低下头去。

    而在赵尧身前的御榻之上,刘邦自也是猜出了赵尧的未尽之语。

    “唉~”

    “倒是朕,往日为儿女情谊所蔽,竟险使社稷不稳,宗庙有虞······”

    面带自嘲的笑着,刘邦便自顾自摇了摇头,悄然思虑起来。

    赵尧虽然没有把话说的太明白,但刘邦自也是不费吹灰之力,就听出了赵尧想要表达的意思。

    ——过去,臣帮着陛下易立赵王,怕是早就得罪太子了!

    就算臣去帮太子,太子,又如何信得过臣?

    但赵尧绝对想不到的是:就连这略显尴尬的‘变数’,实际上,也同样没有脱离天子刘邦的掌控······

    “幸彼时,朕还留有后路······”

    暗自心语一声,刘邦再度望向赵尧时,目光中,已尽带上了‘一切皆在掌控’的淡然,以及些许不知由来的唏嘘。

    “此事,卿不必过忧。”

    “恰因卿,曾竭力助朕促易立赵王之事,日后,方可为太子之助力!”

    面带笃定的道出一语,刘邦便面色阴沉的直起身,面上神情,陡然带上了些许阴戾。

    “今朕尚在,吾汉家之祸患,乃北蛮匈奴,及关东异姓诸侯。”

    “此二者,北蛮匈奴虽患更甚,然尚不急迫;纵欲除,亦非三五岁之功!”

    “须待天下百废俱兴,民安居乐业,府库殷实,吾汉家兵强马壮,方可得以成行。”

    “又往数岁,朕更岁岁东出函谷,以征讨不臣;至今,汉立之时所立异姓诸侯八者,已只存淮南、长沙二人。”

    “今、明二岁除淮南,吾汉家,便当再无异姓诸侯之弊。”

    面色严峻的道出这番话,刘邦便沉着脸望向赵尧。

    “赵大夫可知,待朕百年之后,吾汉家之祸患,当自何而来?”

    “北蛮匈奴乎?”

    “南越赵佗乎?”

    “亦或往昔,燕王臧荼之余孽,往遁而立之卫满朝鲜、亦或岭南百越之地?”

    见赵尧闻言,流露出若有所思的神情,刘邦只面色阴沉的摇了摇头。

    “皆非!”

    “——待朕百年,汉家之首患,恰乃新君之母族外戚,吕氏无疑!!!”

    毫不掩饰恶意的低吼出这句话,天子刘邦面容之上,已是涌上了一抹骇然杀意!

    “早自朕兴于丰沛而起草莽,吕氏,便处处为朕掣肘!”

    “后朕尊义帝楚怀王之倡,兴仁义之师而伐暴秦,吕氏更屡有涉掌兵权,而自拥之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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