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出征,对于汉室的意义,究竟是多么重要。

    想到这里,刘盈面上喜悦之色稍散,取而代之的,是一抹下意识涌上眉头的慎重。

    而在刘盈身前,皇后吕雉听闻刘盈先前那一问,却是面带玩味的朝刘盈一笑。

    “绛侯,曲周侯······”

    “呵······”

    略带深意的发出一声哼笑,吕雉望向刘盈的目光,只更玩味了起来。

    “岁初开春,陈豨于代、赵节节败退,终遣使求援于北蛮匈奴。”

    “得知陈豨之欲,陛下亦令燕王卢绾遣使,往而劝解匈奴,莫引骑南下,为陈豨外援。”

    “终,燕王卢绾遣门客张胜为使,往劝匈奴。”

    “然至夏四月中,燕王卢绾遣人来报:燕使张胜叛汉投胡,为蛮夷走狗;请诛张氏阖族,以儆效尤······”

    面带怪笑的道出这番话,吕雉便稍低下头,朝手中那卷明显才拆封不久的奏简一努嘴。

    “此简,乃燕王之奏。”

    “盈儿不妨一猜:燕王此奏,又言何事?”

    神情满是轻松地发出一问,吕雉不忘再补充道:“又燕王以何为奏,方使陛下留绛侯、曲逆侯暂驻长安,以备‘他用’?”

    听闻老娘这两问,刘盈的脑海中,只悄然涌上一段尘封已久的记忆。

    “燕王卢绾······”

    “唉·········”

    心绪五味陈杂的发出一声哀叹,刘盈也终还是将注意力,放在了吕雉的问题之上。

    装摸做样的‘思考’片刻,便见刘盈眉头稍一皱。

    “父皇另燕王遣使,以阻匈奴南下,后又燕王使张胜叛汉投敌······”

    “嗯······”

    似是孤疑的沉吟片刻,刘盈便略带试探的抬头望向吕雉。

    “父皇留绛侯、曲逆侯,必是北墙有事。”

    “然今,父皇抱恙而归京歇养;若是匈奴南下,单只绛侯、曲逆二人,恐无以抵挡胡蹄之南下。”

    “再者,若北墙确有胡骑肆虐之虞,父皇便断无剐彭越得肉,往赐英布以逼反淮南之理,而当求稳于关东,以使大军陈驻于北墙,而关东无有乱起之虞。”

    说到这里,刘盈的语气,也渐渐自信了起来。

    “故父皇留绛侯、曲逆侯,当非匈奴南下。”

    “又今,陈豨败亡已成定局,英布之将反,儿亦临将出征平叛。”

    “如此说来······”

    语调平稳的说着,刘盈只话头悄然一滞。

    “齐王、荆王、楚王皆宗亲;赵王、代王乃皇子,且尚未就国······”

    “英布有儿往征,长沙王又历来恭谨;南越赵佗,亦于淮南不远,若有变,儿当可合英布而平之······”

    呢喃着道出这番似是漫无目的,实则字字句句都在引导话题的‘自语’,刘盈终是缓缓抬起头,将深邃的目光,锁定在了吕雉手中的竹简之上。

    “燕王奏报······”

    “莫非······”

    意味深长的又挤出两个字,就见刘盈猛地抬起头,瞪大的双眼中,尽是一片匪夷所思!

    “燕王,乃父皇手足肱骨之臣啊!”

    “纵宗亲反,燕王,亦断无反叛之理才是?”

    见刘盈面上,满是一副不敢置信的惊骇之容,吕雉面上的怪异笑容,终是缓缓趋于温和。

    “不愧是吾儿。”

    “只稍提点,便已悟透真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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