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r>    “不会吧?”

    想到第二种可能性,刘盈只稍睁大双眼,才刚侧过身,就见吕释之讳莫如深的低下了头。

    见吕释之这般反应,刘盈才终于反应来过,发生在关中的那些祥瑞,究竟‘意欲何为’······

    ——天子对一封奏折给出‘留中不发’的处置结果,除了提醒臣子‘这事儿我不想听,大家也不许再提’之外,仅剩的一种可能,便是此事,恰恰出自天子之手!

    也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不方便直接喊出‘堂下何人,为何状告本官’的天子,才会通过奏折留中不发的方式,隐晦提醒递上奏折的臣子,以及观望的朝臣:别叽叽歪歪了,这事儿,就是朕做的!

    而无论天子是出于什么原因,才对一封奏折做出‘留中不发’的处置,朝臣百官都会立刻心领神会,明智的当这封存折从未曾存在过。

    但根据刘盈对朝中百官,尤其是丞相萧何的了解,如果这件事,天子刘邦真的是出于‘少来烦朕’才视若无睹,那萧何即便是拼着一把老骨头,也必然会从长安撒丫跑到甘泉宫,劝谏刘邦重视此事。

    再结合萧何同样对此事视若无睹,事实的真相,已经再明确不过了······

    “父皇······?”

    面色怪异的发出一声低询,刘盈似还是不确定的再次望向吕释之,略带试探道:“莫非,此事乃母后······”

    “父皇碍于母后之面,方未做处置?”

    见刘盈面上神情,不像是带有怒意的样子,吕释之赶忙在心中长松一口气,待听到刘盈这一问,吕释之望向刘盈的目光,也不由带上了些许调侃。

    “当今天下,若论于皇后之脾性最为熟知,恐无人出家上之右······”

    意味深长的道出一语,吕释之不忘笑着望向刘盈腰间,那柄极具神话色彩的赤霄天子剑。

    “又前时,陛下已令赵王就国,更以赤霄剑与家上;今,家上亦亲率大军,代陛下平淮南之乱在即。”

    “故臣以为,家上储位即已无虞,依皇后之脾性,当或循一静不如一动,静则安、动则乱之理······”

    又是一声极其隐晦的提醒,吕释之又稍直起身,望向刘盈的目光中,更陡然戴上了一抹从未曾有过的敬畏。

    “且纵郑国渠之蛟龙、栎阳宫之甘泉,皆略存疑,然渭北禾之双穗,当确凿无疑之事。”

    “此,或真乃天神嘉家上修渠、爱民之功,方有之事······”

    听着吕释之低沉平缓的语气,刘盈却满是感怀的仰起头,望向殿顶的陈梁,悠然长叹一口气。

    “父皇······”

    “唉······”

    舅甥二人的谈话到这里,事实的真相,已经是再清楚不过。

    ——过往旬月之间,发生在关中的一系列‘神秘’事件,基本都出自天子刘邦之手!

    最起码,也是大半出自刘邦授意,小部分得到刘邦默认,甚至刻意引导舆论,才在关中广为流传。

    而在这个结论出现在脑海中的一刹那,刘盈的第一反应,却是一阵挥之不去的落寞,以及无奈。

    ——老爷子,应该是预感到了什么······

    但对此,刘盈却没有任何办法。

    刘盈无法阻止一个渐渐老去的生命,走向那注定的结局;

    无法走到老爹面前,好不虚伪的提醒一句:父皇还能活一年;

    刘盈更无法为羽翼未丰、极其稚嫩的自己,争取哪怕多两、三年的时间。

    ——两、三年的继续身居太子宫,背靠天子老爹,循序渐进,培养自身势力的时间······<-->>

本章未完,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