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拱手。

    “英布此贼,向来喜兵行险着,又行诡诈者多、用阳谋者寡。”

    “今贼军已至虹县,但虹县破,贼北可直入楚国腹地,或玷污丰沛龙兴之所,或兵指楚都彭城,而危楚王;”

    “更或贼破虹县而西进,便可自东而入淮阳腹地,阻之甚艰;但贼自淮阳而过,兵锋所指,必当为梁国。”

    “又今梁国,一无诸侯坐镇,二无宿将掌军,更梁国本有之卒,亦已移驻南阳、南郡。”

    “故贼抵梁,当可不战而抵荥阳,乃至洛阳!”

    “一俟洛阳有虞,恐关中,便当人心大振,陛下亲立之刘汉社稷,亦当有不稳之疑······”

    语调低沉的说着,靳歙的面容之上,也已是尽带上了郑重。

    而从靳歙简短的推演中,刘盈也很轻松的明白过来:如果英布真的选择靳歙所说的进攻路线,那这场祸乱,还真的不太好收拾。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

    在乱起之前,英布困局淮南,四面皆有不通;如果刨去南越、闽越、长沙等风险,困局淮南的英布,像极了被如来佛压在钵下的弼马翁。

    但在英布占据荆地之后,压着英布的大钵,就算是碎了一面。

    而如今,英布已经从这块破碎处钻出了大钵,又沿着倒扣的钵往上爬,即将爬到钵的底座。

    若是按照靳歙方才的推演,那么接下来,英布这个弼马翁,就能很轻易的沿着钵外,爬到钵的另一端。

    而在那一端,又一个能让英布彻底转变局势的地方。

    ——如来佛按着钵的手掌心!

    或者说,是刘汉政权绝对不能失去,甚至绝对不能允许‘有敌人出现在附近’的战略要点:函谷关外!

    但对于这个可能性,无论是刘盈还是郦商,亦或是提出这个可能性的靳歙本人,其实都并不是很担心。

    至于原因······

    “然自殿下拟‘以身诱贼’之策,英布便再无强取虹县,而后西进之理。”

    轻飘飘一句话,靳歙就将英布不可能选择西进的原因一语道破。

    ——函谷关,还只是关中门户,能对关中造成威胁的战略要点,距离英布如今所在的位置,也有足足近二千里!

    如此距离,对于后世人而言,自是算不上有多远,左右不过两个小时的飞机,或是三、四个小时的动车。

    甚至对于如今的寻常百姓,亦或是商队而言,两千里的距离,虽然算不上近,但稍微走快些,也就是十来天的功夫。

    若是封建时代最著名的信息传递方式——八百里加急,那就更不用说了,两千里的距离,最多不超过五天,就能送到!

    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在封建时代,让冷兵器时代的步兵,进行这种上千公里的机动,是绝对无法保证速度的······

    这也很好理解。

    ——作为贼军,总不能大摇大摆走正道吧?

    就算真的人多势众,也多少得悠着点,昼伏夜出什么的才是正常。

    ——作为贼军,总不能只顾着赶路,不注意周边状况吧?

    但凡是个当过兵的,哪怕只是个马夫、伙夫,都必然知道什么叫‘埋伏’。

    光是这两点,就足以使得一支十万人级别的军队,不得不将新军速度压低到每日七十里,乃至六十里!

    再算上十几万人一起活动,保持队形、保持前后距离,以前后照应等等,英布要想带着麾下的十几万贼军,从虹县出发,赶到荥阳、洛阳乃至函谷关外,没个二、三十天的功夫,根本想都别想!

    而与这个‘昼伏夜出、一路提心吊胆走个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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