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宦官,便赶忙端上一个托盘。

    端起托盘上的水碗,稍抿一口,又毫不顾及形象的漱了漱口,再将污水吐到托盘上的铜钵,老天子这才一边用衣袖擦着嘴角,一边朝刘盈轻轻一昂首。

    “起来说话。”

    老爹下了令,刘盈自是不敢怠慢,赶忙从地上起身,趁着老天子活动脖颈的功夫稍擦擦额角的汗,便来到老天子身侧。

    就见老天子满是疲惫的将脖颈左右转了转,才似是随意的朝方才,刘盈跪下去的殿门方向一虚指。

    “为何跪地?”

    听闻这一声毫无征兆的询问,刘盈才刚擦净的额角,片刻间便被又一片汗珠所占据。

    强自定了定神,又细心地措辞一番,刘盈才微微一躬身。

    “回父皇问。”

    “儿臣闻:男儿膝下有黄金,不可轻曲;纵屈膝跪地,亦只跪天、地、君、亲、师。”

    “父皇开汉国祚,为天下王,即为儿之君;又父皇以己的血脉,而得生儿为后世,父皇便为儿子亲;更父皇往昔之尊尊教诲,便亦为师。”

    “得见君、亲、师当面,故儿臣,不得不跪······”

    听闻刘盈这一番答复,老天子只若有所思的侧过头,似是新奇的‘哦?’了一声,便似笑非笑的将身子侧过来了些。

    “储君太子,亦当跪天、地、君、亲、师五者?”

    “嗯~”

    “既如此,朕身天子之贵,又当跪何人?”

    见老天子对‘该对什么人下跪’这个话题展露出兴趣,刘盈面上拘谨之色稍散去些许,措辞却是愈发严谨了起来。

    “父皇即问,儿臣,便斗胆试言?”

    似是试探的发出一问,待老天子随意的一点头,又躺靠在御榻侧的木制护栏之上,刘盈才温和一笑,将自己的看法娓娓道来。

    “儿愚以为:天、地、君、亲、师五者,乃普天之命最亲、最近者。”

    “天、地,谓之曰:鬼神;跪拜鬼神,乃生民之恭;”

    “君者,天下万民之王也,乃受命于天,代天以牧天下万万民;故跪君,当乃生民之忠;”

    “亲者,血脉手足、宗亲长者也;故跪亲,当为孝;”

    “师者,传道、受业、解惑,更以己之所学相授,以与立身之本者也;故跪师,当为礼。”

    嘴上说着,刘盈的目光却是一刻都不敢从刘邦身上移开,每说出一个字,都不忘细细观察老天子的神情变化。

    见老天子并没有流露出不愉,刘盈便稍清了清嗓,言辞间,只更加小心翼翼起来。

    “及父皇,受天之命以为天下王,得天禄而得牧天下民,于父皇而言,天地鬼神、君三者,皆独不过天。”

    “故于天、地、君三者,父皇只须跪以告天,便可······”

    几乎是一字一顿的将这句话到出口,确定老爹面上没有流露出丝毫不高兴的预兆,刘盈这才暗松了口气。

    后面几句话,刘盈说着,也就愈发轻松了起来。

    “及亲者,吾汉家以孝治天下,先太上皇尚在之时,父皇更五日一朝太上皇,以全孝道。”

    “故儿以为,于亲,父皇亦只须跪父母双亲,以彰孝道。”

    “又师者,虽亦乃当敬者,然父皇即为君,纵得身怀奇才之大贤,亦不过父皇之臣。”

    “故于师,父皇不必跪,亦不可跪;只须敬之、重之,便可全此礼······”

    言罢,刘盈不忘浅笑着将头再低下些许,补充上一句:“此,皆儿愚见,父皇只当儿酒后失言······”

    却见刘邦闻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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