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余万兵马分为两部,一部继续在代、赵一带与陈豨作战,另一部则南下淮阳,以供彼时尚为太子的刘盈,平定淮南王英布叛乱之用。

    再后来,到了汉十一年年末,英布败亡,这部分兵马又第一时间原路返回,北上邯郸,跟随樊哙、周勃二人,继续平定陈豨之乱;

    等今年,也就是汉十二年年初,陈豨败亡,这几十万关中子弟却依旧没能安歇片刻,便又马不停蹄的北上燕蓟,以平燕王卢绾······

    直到刘邦驾崩之后的上个月,也就是汉十二年五月末,这几十万于汉十年秋出关平叛的关中子弟,才终于得以回到家中。

    而这一晃,便是两年······

    两年前的俊小生,都变成了如今的糙大汉;两年前的少年郎,也都已变成了大丈夫。

    这,才是阳城延那句‘关中军、民皆疲’,真正想要表达的内容。

    ——如果短时间内再起战事,那为了保证军队的战斗力,朝堂抽调的男丁,必然还是前年随刘邦出关的那批人!

    而这批人离家两年,苦战两年,即便大多数人都平安回了家,距今也才不过一个多月而已······

    或许是在阳城延的提醒下,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吕雉原本还带有些许强势的面容,顿时就稍有些动摇了起来。

    在殿内众人身上扫视一周,又看了看仍跪在地上的樊哙,吕雉最终,还是咬牙抬起头。

    “还请少府直言。”

    “——若许舞阳侯将兵十万,北上至代地,与胡骑战,少府内帑,可支撑多少时日?”

    言罢,吕雉又面色沉凝的侧过头,望向不远处的萧何。

    “相府国库,又可出粮几多,以供舞阳侯讨胡?”

    听闻吕雉此问,阳城延只神情严峻的深吸了一口气,又目光请示了萧何一番。

    待萧何慢慢的对自己一点头,阳城延才再一拜。

    “禀太后。”

    “去岁,陛下奉太祖高皇帝之令,而行粮米官营之政于关中,又以代民储粮之事托付于少府,以备今岁,关中无粮商米贾、民粮无处货买之弊。”

    “为此事,少府尽出内帑所储铜钱,又搜刮各式铜器,以铸汉钱五铢。”

    “至今岁开春,少府内帑,只得商贾买粮之资,不过数万万;”

    “又自汉十年秋,关东战乱连绵不休,少府本有之醋布、干粮、酱蔬等,皆多消耗殆尽。”

    “更弓弩箭矢、戈矛剑戟等兵刃,只得武库封存之箭矢不足百万、兵刃各不过万······”

    听闻阳城延此言,纵是对过往数年,长安朝堂在战争中的资源投入有所预期,殿内百官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望向彼此的目光中,更是尽皆带上了骇然。

    ——醋布、干粮、酱、蔬等物全被消耗,倒还在众人预料之中,也算是勉强可接受,且必要时,少府完全有能力在短时间内,针对这些物资进行补充。

    但武器军械的消耗量,却大大出乎了整个长安朝堂,乃至刘盈本人的预料!

    都不用说别的,单就一个‘弓弩箭矢存量不足百万’,就已经使得如今的汉室,无法在两年之内,支撑起任何规模的战争了!

    在后世,诸葛武侯草船借钱,得曹军箭矢十万的传说,自是闻名遐迩;

    但如今汉室的状况,却和彼时大有不同。

    ——如今汉室,几乎是完全由重步兵阵列、弓弩部队,以及各式战车作为主要作战力量!

    且自五年前的白登之围时起,‘战车被骑兵严重克制’,也已经成为了整个汉室军方的共识!

    在这个前提下,汉室在面对几乎完全有骑兵组成的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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