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食其,秩千石,辟阳侯;乃汉十二年秋,奉太后懿旨所任······”

    以一种分明平淡,却又无不透露出委屈的语调,将这一长串名单年初,杨离才终于合上手中竹简,抬起头,苦笑着对刘盈再一拜。

    “此七人,便乃少府阳公可调与臣所用之‘能臣干吏’······”

    “只不知于此七人,陛下······”

    意味深长的止住话头,杨离再一拜,便顺势跪坐在地,委屈巴巴的将竹简重新卷起,而后收回了怀中。

    听闻杨离此言,端坐于御榻之上的刘盈,也是不由面色一僵,便是望向杨离的目光,也稍有些躲闪了起来。

    在如今的朝堂之上,要说三公九卿中哪个属衙,是刘盈最具掌控力的,那无疑,便是阳城延麾下的少府无疑。

    ——早在汉十年,代相陈豨谋反,先皇刘邦御驾亲征,委刘盈以监国太子之责,又令刘盈整修郑国渠时起,刘盈于少府,便可谓是结下了不解之缘。

    在那之后,无论是郑国渠的整修、关中粮价的平抑,亦或是三铢钱的废黜、五铢钱的推行,几乎都是刘盈在背后遥控着阳城延所完成。

    甚至可以毫不夸张的说:从第一次出任‘监国太子’的汉十年年末,到加冠亲政的今年,即汉十四年年初,这三年多的时间里,刘盈唯一能支使的动的九卿衙门,便始终只有少府。

    从这个角度上来说,少府的人事调动,本该是遵循‘一切以刘盈为自己网络羽翼为首要’的原则,并严格杜绝其他势力对少府的影响。

    但想想就知道:无论是最初的太子,还是后来的监国太子,又或者是过去两年,继承皇位又不亲政的‘实***’时期,让刘盈一手掌控一整个九卿属衙,都是不大可能的事。

    甚至于,在刘盈加冠亲政后的今天,乃至于大权在握、口含天宪的将来,‘确保某一个九卿属衙完全不被其他政治阵营掺沙子’,也都是过于理想化的结果。

    就拿如今,被整个朝堂公认为‘天子保留地’的少府来说,看上去是刘盈的私人后花园,但实际上,也早就被各方势力插成了筛子。

    如太后吕雉,丞相曹参,甚至于曾经的丞相萧何,都曾光明正大的往少府掺沙子,以确保少府,不会成为某一个人的私人工具。

    ——即便这个人,正是少府名义上的唯一主人:天子刘盈。

    而在这些往少府掺沙子,以确保各方势力均衡的政治阵营中,力度最大、规模最广,且最不需要遮掩耳目的,无疑便是太后吕雉。

    道理很简单:在今年夏天,刘盈加冠亲政以前,整个汉家朝堂,都是由这位‘摄政太后’做主;

    而刘盈虽名为天子,但终归没有加冠亲政,单就是一个‘毛都没长齐’的年纪,就足以让包括但不限于太后、丞相,乃至三公九卿的各方势力,以‘确保天子不会犯错’的理由,光明正大的往少府掺沙子。

    对于这一点,刘盈自是早有觉悟,也早已欣然接受;

    但当今天,杨离当着自己的面,满是愁苦的问刘盈:陛下,这些个皇亲国戚、元勋功侯,臣到底应该用谁的时候,纵是刘盈早已练就了一张厚脸皮,也是不由有些害臊了起来。

    “原来如此······”

    面色有些僵硬的发出一声呢喃,刘盈望向杨离的目光,顿时也带上了些许尴尬之色。

    ——这些‘能臣干吏’,有哪个能给杨离打下手?

    毫不夸张的说:就这七个人,随便拎一个出来,但凡杨离不被欺负到跑去苦高庙,都得感谢刘盈赐予的那杆九重天子牦节!

    尤其是樊伉、张寿这两个二代,别说能干什么实事儿了,只要能不给杨离添乱,甚至只是别添太大的乱,刘盈都得由衷的赞叹一声: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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