谈。

    所以说白了:杨离此番之所为,就如同历史上,那一个个拼死矫诏的胆大之人。

    事情办好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至于矫诏与否,完全由皇帝说了算;

    对于这样一个不惜矫诏,也要维护政权公信力、维护自己的臣子,皇帝也乐得替此人把屁股擦干净。

    反之,若是事情办不好,那即便不矫诏,皇帝也有一大仓库的小鞋,给这个没用的东西穿。

    例如上朝时,左脚先迈过门槛之类。

    至于其二,则正如刘盈方才所言:杨离,不单单是一个纯粹的‘汉臣’,杨离的肩上,还肩负着整个墨家的未来。

    而在刘盈为墨家定下‘十年之内不做主官、不立武勋’‘百年之内不为彻候、不居庙堂’等一系列苛刻的限制之后,留给墨家的选择,已经没剩下多少了。

    ——不做长吏,意味着墨家无法执掌地方,乃至于某一个独立的司属;

    ——不立武勋、不受敕封,意味着墨家无法在贵族阶级和军方,得到任何支持;

    ——不列公卿之列、为政地方不兴墨学,更是斩断了墨家‘受朝堂庇护’‘得百姓拥护’这两条道路。

    无法在军方得到支持,也无法再功侯贵族、朝堂高官中找到代言人,甚至连墨家传统的‘以底层百姓为发展基础’的刚略都行不通,使得墨家唯一的选择,就是紧紧依附在皇室,或者说天子身上。

    这样的结果,显然是刘盈所乐意见到的;

    准确的说,墨家这个处境,就是刘盈刻意为之。

    在这种前提下,身为墨家最后希望的杨离,想要和东宫太后稍微亲近亲近,显然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

    即便不考虑‘除刘盈之外,再找一个能找的粗大腿’的因素,单就是‘别得罪东宫太后’的考虑,也足以解释杨离此番所为。

    当然,最关键的,还是杨离此番自作主张,并不是为了做什么坏事,也没有什么令人不能接受的私欲。

    还有,就是杨离并没有找吕释之这样的外戚、张敖这样的功侯,亦或是曹参这样的朝堂高官,而是直接找了太后吕雉。

    对于臣下具备这种程度的主观能动性,刘盈即便再小气,再怎么‘君王多疑’,也总还是能接受的。

    ——总不至于做了皇帝,刘盈就要确保所有人、所有事都被自己所熟知,事无巨细都要亲力亲为?

    如是安慰着自己,刘盈望向吕雉的目光,便也愈发自然了起来。

    对于刘盈的心中所虑,吕雉自是一目了然;对于刘盈针对墨家做出的一系列限制,吕雉自也看得明白。

    但不一样的是:吕雉看待问题的角度,依旧令刘盈感到自己距离成熟的政治人物,还有一段不短的距离······

    “话虽如此,然吾儿亦当知:食君之禄,当忠君之事。”

    “上林令此番所为,无论如何粉饰,终难免‘欺君’之嫌。”

    “更甚者:事天子而欺君,以私近东宫,若此人欲离间两宫······”

    意味深长的道出一语,吕雉终是悄然睁开双眼,只仍侧躺在榻上,深深看了刘盈一眼。

    待那双锐利到足以看穿人灵魂深处的眼眸,随着吕雉的叹息声再度闭合,吕雉今日这堂课的结论,也终于传到了刘盈耳中。

    “凡墨翟之后,皆以‘以墨致道’为先;若逢‘道’‘忠’难两全之时,今日之忠臣,便必为明日之奸佞。”

    “再者,早自春秋之时,凡墨翟之后,便以‘墨法先于国法’闻名于天下,方不为春秋、战国列雄所重。”

    “故于墨家,皇帝纵欲用,亦绝不可有片刻懈怠。”

    “及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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