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钱茂更是直将腰杆挺的笔直,恨不能倒弯成一把弓,一副‘陛下随便招呼,臣在所不辞!’的架势。

    就见刘盈又是浅浅一笑,甚至不忘意味深长的撇了眼张苍,才若有所思的望向钱茂。

    “代相陈豨谋反之时,卿曾随太祖高皇帝之驾,往代、赵而平叛;又因功而为太祖高皇帝恩幸,拔为执戟郎,便当于行伍之事略有知解?”

    语调平和的发出一问,待钱茂毫不迟疑的一点头,刘盈终是再度坐回御榻之上,问出了那个令钱茂抱憾终身,至死都在纠结‘怎么就没答出来呢?’的问题。

    “朕闻吾汉家之军,多以步、车为守,弓、弩为攻,又于北蛮逐战之时,更弃车,而独重弓、弩。”

    “又朕闻,凡吾汉家于北蛮匈奴战,则重步卒人手一盾、一剑,后得持戈、矛等轻步卒策应;步阵之后,弩靠前而平射,弓靠后而抛射。”

    “且弓、弩之卒,每战所得、所发之矢羽不同。”

    “——弓卒人矢二十,初战射其三,久战再七,苦战又五,死战,方射最后五羽;”

    “及弩,则稍宽裕,人矢五十,初战发十,再战又十,凡上官不令止,吾汉家之弩,便非断弦而不绝。”

    “可是如此?”

    似是不确定自己的听闻般发出一问,又分别看了看曹参三人,刘盈才终是长叹一口气,问出了最后的问题。

    “即确如此,钱戟郎又于行伍之事熟稔,朕便以此问一试。”

    “言一军,又弓卒二千,按例,当人配弓羽二十,合足四万。”

    “然敌狡诈,断我弓卒之粮道,弓羽无以输至,只得调弩兵之矢暂用。”

    “故将有令:凡军中弩卒,皆出弩矢八,以与弓卒所用,终得弩矢四万。”

    “问,此军中,得弩卒几何?”

    面不改色的问出问题,又不着痕迹的撇了眼张苍,刘盈才带着满是鼓励的目光,望向钱茂那顿时呆愣住的面容。

    但没有人注意到:在刘盈发出这一问之后,愣在原地的,不单是钱茂一人。

    ——而是除刘盈以外的所有人!

    对于那些宫女、宦官而言,这个问题意味着什么,根本没有人知道;

    大家只是觉得,陛下突然问有关军队的问题,分明就是想暗示什么!

    但在曹参、王陵等柱国忠臣,尤其是对精通《九章算术》,堪称当今汉室唯一术算大家的张苍而言,这个问题,实在是令人感到有些熟悉。

    ——鸡两条腿,兔四条腿,鸡和兔关在一个笼子里······

    ——弩兵每人能拿出八支弓弩,弓兵每人需要二十支弓弩,弓兵弩兵都在一个军队里······

    “这!”

    “这分明!”

    意识到这个问题的‘争相’,张苍只猛地把眼睛睁大,满是匪夷所思的望向刘盈!

    而后,张苍便焦急的望向钱茂,恨不能亲自上前,替钱茂把这个问题的答案说出来!

    但可惜的是:这个问题,是刘盈单独问钱茂的······

    张苍再怎么着急,也只能眼睁睁看着钱茂沉思良久,终还是落寞的低下头。

    “臣,不得其解······”

    一声明显透露出不甘、遗憾,又隐隐带有些悲凉的语调声响起,终是惹得张苍绝望的闭上双眼。

    可即便如此,张苍也没能躲过御阶之上,再次传来刘盈那好整以暇的淡然语调。

    “北平侯精通数算之道,当于此问,已有解?”

    见刘盈还有闲情逸致问起自己,张苍纵是万般不愿,也只得起身,似是不愿般对刘盈微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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