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之上,也难得挂上了幸福的笑容。

    最近这些年,关中百姓,尤其是渭北百姓的日子,无疑是好过了很多。

    稳定的粮价,以及接连好几年的丰收,让绝大多数在渭北拥有土地的农民,在过去这短短几年之内,便积攒下了相当不菲的财富。

    就拿何多黍所在的何家寨来说,在渭北,其实算不上什么大村;

    但自当今刘盈登基,令少府垄断粮米之后,何家寨村民的生活,却是肉眼可见的大幅改善!

    曾经只能吃半饱的,如今能吃八成饱;

    曾经能吃八成饱的,如今非但能一天吃上两顿饱饭,甚至,还能时不时见到荤腥!

    至于何多黍这样,原本就有一些家底的小富户,那就更别提了。

    ——去年开春,何多黍又贴着自家老宅,左右各起了两座宅子,愣是给两个小儿子置办下了家业!

    此刻,何多黍身后的老妇,手上也是大包小包提了个满;

    一旁的两个孙儿,也是一人抱着一只母鸡,打算回家养着下蛋吃。

    何多黍如此,何家寨曾经那些个闲人懒汉,也大都找到了活计。

    ——先是头几年,帮寨里那些男丁不丰的寡人、老人家种两年地;

    到今年,也算是得到了人家的信任,分别从几户老弱手里,各自佃了十几二十亩田。

    就这么大几十亩地,种上个几年,攒钱攒上个三年五载的,也总归能给自己,置办下真正属于自己的三五十亩地。

    有了地,再起一座宅,这就算了有了家业;

    有了家业,再找媒人寻门亲事,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好日子,也就是指日可待的事了。

    对于寨里发生的这些变化,何多黍,都是看在眼里的。

    何多黍也知道:寨里之所以会有这样的变化,就是因为少府奉圣天子之命,彻底垄断了关中的粮食市场······

    “诶,晚生;”

    见自己不买米,却并没有引得眼前的小厮前恭后倨,仍是一副笑嘻嘻的善面儿,何多黍许是走累了,也不由起了聊上两句的兴致。

    “如今这关中地界儿,哪家哪户,可都不缺粮食吃啊?”

    “你们东家有多出来的米,为何不卖去少府?”

    “——俺可打听了,少府今年,是按每石四十五钱收米!”

    “往外卖,也才五十钱一石。”

    “你们东家,为什么不按四十五钱卖给少府,反倒在这东市,按四十钱往外卖?”

    听闻何多黍问起此事,那小厮的面容之上,也随即挂上了一抹苦笑。

    “不敢瞒着老丈;”

    “——俺东家,本是蓝田一家富户的公子,家大业大,却也从来不欺负乡里乡亲;”

    “逢旱涝之年,还会亲自带着粮米,去借给村里那些个孤寡老弱······”

    怎料小厮话已出口,何多黍便嗡然变了脸色!

    目光满是阴冷的上下打量了一番,才又戒备的看向眼前的小厮。

    “你东家,怕不是商籍吧?”

    “——少府不收商籍之人的米,这才让你东家,在这东市降价卖米?”

    语带清冷的道出一语,何多黍更是不由闷哼一声,面上更是带上了满满的鄙夷。

    ——什么富户,什么善人,都是假的!

    怕不是曾经的商贾之户,甚至是粮商米贾,如今被少府打压的没了办法,才在这东市卖米!

    至于什么,‘亲自带着粮米,去借给村里的孤寡老弱’,也根本骗不过何多黍这看遍天下浮沉的老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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