落。

    “诶,曲逆侯。”

    “陛下此番,究竟是何用意啊?”

    面带疑惑的发出一问,周勃便停下脚步,毫不掩饰的环顾一圈,确定周围没有人,才又看向陈平。

    “陛下令太子监国,不应当是好事儿吗?”

    “令太子监国,便是陛下栽培之意,太子之位当大稳才是。”

    “但近些时日,朝中公卿却多言:陛下令太子监国,实乃易储之念未消?”

    说到这里,周勃不由又一笑,略带腼腆的挠了挠头。

    “嘿,不怕曲逆侯笑话,某一介粗鄙武夫,实在是看不透这里面的弯弯绕。”

    “太子得以监国,不就可以在朝中安插亲信、培养羽翼了吗?”

    “这分明是陛下无意易储,为太子铺路之举才是啊?”

    听闻周勃此问,陈平不由稍一迟疑,片刻之后,终还是轻笑着低下头。

    “唉,罢了罢了~”

    “就当是留个善缘,日后有事,也不至在朝中举目无朋······”

    如是想着,陈平便缓缓踱步向前,待周勃也缓缓跟上自己,又笑着摇了摇头。

    “绛侯所知、所想、所见,皆不过表相。”

    “太子得监国之权,看似是陛下信重,太子可名准延顺安插党羽,培养亲信。”

    “实则,却恰恰相反······”

    说着,陈平便稍侧过头,见周勃面上疑惑更甚,不由再一笑。

    “绛侯以为,若陛下平陈豨之乱,班师回朝,却见朝中公卿尽为太子之肱骨臂膀,当作何念?”

    “到那时,陛下,可还是陛下?”

    “朝政大权,当由陛下做主,还是太子?”

    说到这里,陈平不由下意识抬起头,侧目看了看左右,才压低声线,意味深长道:“须知当年,陛下继位为帝,太公纵身以为陛下生父,亦不过为陛下尊之以为太上皇。”

    “朝政大权,更无一日不尽掌于陛下之手;太上皇虽位尊,亦只得陛下以孝待之,从未得掌朝权。”

    “此,便乃名与器,不可以假人呐······”

    听闻陈平这番稍待隐晦的提醒,周勃不由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

    “是了。”

    “陛下与太子监国之权,陛下也终归是陛下。”

    听闻周勃这句似是自语般的话,陈平稍点点头,正要开口,却见周勃冷不丁靠了上来,又亲密的将陈平的脑袋夹在了腋下。

    “诶,曲逆侯。”

    “此番,陛下令太子监国,果真乃君所献之谋?”

    听闻此问,陈平好不容易平复下去的心,顿时被再次高高悬起。

    不知过了多久,陈平才面带苦涩的摇摇头,望向周勃的目光中,竟带上了些许恳求。

    “陛下说是,吾等身以为人臣,又怎敢非议······”

    “只望今日之事,绛侯可看在鄙人之薄面,万莫道与外人知。”

    说着,陈平便郑重其事的整了整衣冠,旋即对周勃郑重一拜。

    “鄙人,且先谢过绛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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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PS:汉将魏无知,故魏公子信陵君魏无忌之孙。

    信陵君魏无忌就不用多说了吧?

    ——‘门客三千’,说的就是魏信陵君魏无忌,魏无忌也是战国四公子之一。

    其余三人分别是:孟尝君田文、平原君赵胜、春申君黄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