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匹夫……咳咳……咳咳!”

    被对方噎得不轻的杨维斗气得都开始不住地咳嗽了,这老匹夫果然不好对付。

    “你二人若是觉得他人可以为你等作保,可当老夫适才全然没说,尔等亦未听过!”

    阮大铖猜测面前的两位后生还对与他人供同进退抱有幻想,对于认罪的倾向并不太大。

    “……阮师且容晚辈三思!”

    龚鼎孳说完便看了看魏学濂,后者对此也是不置可否。

    认罪之事说的轻巧,可是关乎名誉的天大之事。

    不过阮大铖说的也有几分道理,自己与对面牢房里的同仁情况不同,切不可一概而论。

    对方是忠良,自己是贰臣。

    犯了同样的错,对方可被释放,自己可能会被斩首。

    想要活命的前提便是认罪,认了罪,才可能得到皇帝的赦免。

    不认罪的话,就必须找一条能救命的路子,显然对面那群同仁眼下也没啥好法子。

    龚鼎孳与魏学濂在面面相觑之时,都从对方的眼神里看到了求生的渴望。

    正是这种渴望逼迫其动瑶了之前的坚定立场,态度也有所软化。

    “百史(陈名夏字),不知你是如何认罪的?可否说来听听?”

    阮大铖也没催促二人,转而问起陈名夏求生之路。

    “阮师放心,在下自然知无不言!认罪不难,无非是将自己所作所为写在纸上,包括所收礼物、对方身份、参与过何事。”

    “如此简单?”

    “陛下并未欲至众士子于死地,又何必弄得颇为繁琐?”

    “此言当真?”

    “顾炎武因抗清有功,被陛下当即特赦。天书云其祖父将于两年后逝世,陛下命其回家尽孝。两年之后真若如此,便知天书所言不虚。”

    “啊?这……”

    “徐孚远、周茂源、陈子龙、陈贞慧等人亦因同样原因而被陛下特赦,我二人之情况刚好相反,便被关押于此。”

    反正都已认罪,再说出口也就没啥害臊的了。

    鸡腿都吃了,自己还怕被人说是贰臣?

    “百史可知认罪之后,可否会被从轻发落?”

    这才是阮大铖以及其他三个人最为关心之事,要是得不到从轻发落的待遇,凭甚子让自己认罪?这不是自讨苦吃么?

    “陛下没明说,但在下揣测或许如此。阮师,在下以为,今陛下之大敌,乃是偷逃税款之商贾,我等士子为奸商遮风挡雨,实属不智也。太子殿下已从北都众多奸商处搜出账本,还有不少管家主动检举其不法行为。若牵连到江南商贾,又置我等士子于何地?届时,我等士子面对如山铁证,还能否有这般勇气进行狡辩?商贾若是照章纳税,却被朝廷无限盘剥,我等为其进言乃是责无旁贷。而今商贾公然偷逃税款,我等为其开脱罪责,只得算是狼狈为奸。若以夺珉之利为借口,实为笑谈也!对两淮盐商大肆购置瘦马之举视而不见,对众多奸商纸醉金迷置若罔闻,而单说朝廷横征暴敛,可对得起自己良心?说百姓苦不堪言,敢问一掷千金的奸商可算百姓乎?若算百姓,则百姓何来苦不堪言一说?若不算百姓,朝廷何来夺珉之利一说?收了奸商礼物,为奸商说话,又与下狱挖矿的蛀虫何异?在下算是想明白了,若是我大明真被东虏所灭,多半便是如此倒行逆施之举所致!说倒行逆施过分否?在下以为不过分。接受投献为一重罪,收纳礼物为二重罪,袒护奸商为三重罪,辱骂陛下为四重罪,抗拒朝廷为五重罪,参与请愿为六重罪,号召罢市为七重罪。犯此七罪便是贼子,而非士子也。欺辱陛下,无视朝廷,自行其是,乃是不忠。东虏叩关,涂炭百姓,而未尽其力,乃是不孝。不忠不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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