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无边的黑暗所吞噬。间或有丝丝寒风从墙的缝隙里吹近来,摩擦出刺耳的呼啸声,夹杂着酸臭糜烂腐朽的味道,以及永恒的死亡气息。

    邓布利多走在阿兹卡班的囚牢中,任阴风从身边吹过,偶尔几个摄魂怪停在他身边,好奇又贪婪地看着这个活人,却很快被什么吓到,慌慌张张地飘离这片区域。

    就像是,神临地狱。

    “阿不思·邓布利多!!!”

    一个女囚犯突然睁大了眼睛,趴到牢门前,恶狠狠地看着一身白袍的老巫师,嘴里发出不甘的嘶吼:

    “你这个该死的老混蛋!泥巴种的走狗!愚蠢的麻瓜守卫者!你永远会活在我主人的阴影中!这是我对你永恒的诅咒!我以贝拉克里斯·莱斯特兰奇的名义起誓,不,以莱斯特兰奇家族与布莱克家族的名义起誓,你一定会被我无敌的主人杀死!”

    她的眼睛凸起,语言恶毒,如同沉睡经年的冤魂厉鬼,刺痛着人的耳膜。

    邓布利多斜眼看了这个疯狂的女人一眼,没有说话,径直朝前方走去。

    ——有时候,无视是最大的鄙视。

    他走到监狱的深处,那里似乎有一个人——也许不能称之为人了,因为他根本没有生气,像是一具尸体坐落在这偏僻的角落。

    “我对当年的案件,疑惑更加大了。”

    “尸体”没有说话。

    “其实我一直想不通,对朋友那么忠实的你,为什么会在那么关键的时刻‘背叛’詹姆呢?”他有意加重了“背叛”这个词语。

    “尸体”抬了抬头,似乎想要说一些什么。

    “他这是浪子回头,邓布利多,”疯女人贝拉克里斯哈哈大笑,“这是布莱克家族的荣耀!我们只会忠于纯血!他的身体里流淌着与我相同的血液,自然会做出和我一样智慧的选择!”

    “尸体”颤抖着,嘴唇抽搐,可最后还是平静下来,仿佛,心如死灰。

    “我相信他和你不一样,莱斯特兰奇夫人,”邓布利多面带微笑,“说实话,莱斯特兰奇,你对一个婚姻之外的男人那么忠诚,真不敢相信你丈夫是有多么信任你。”

    “我相信我的夫人。”一个低沉的声音从监狱深处传出。

    “哦,当然,”邓布利多微笑依旧,“当然,因为你不得不信任你的领袖,和你的夫人。”

    他把“不得不”咬得很重。监狱里不再有人说话了。

    “我相信你,”邓布利多转过头,温和地对那具“尸体”说,“我一直相信你。抬起头,不要感到羞愧。我相信你和莱斯特兰奇不一样。”

    他一挥手,牢门打开,接着走到那具“尸体”前,蹲下身,用那天蓝色的眼睛温和平静地注视着这个愧疚的灵魂。

    “不要因为其他人感到羞愧,布莱克。一个人的出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会成为什么样的人。”

    “我相信你没有背叛詹姆,没有背叛我们,所以我们,一直与你同在。”

    小天狼星抬起头,那是一张布满胡渣又噙满泪水的脸。

    依稀可见,年少俊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