动尽收眼底。

    长安城下未见蜀军一兵一卒,可是来来回回,他仿佛已经和诸葛亮过了十几招。

    故布疑阵,是当年老师交给他们的招法,讲究的是在面对强大敌人时以此不断拉扯对方的精力,从而逼对方露出破绽,从而一招制胜。

    他在等,他在等我犯错。战争到了这里,才刚刚开始。

    徐庶沉吟着,身后又想起熟悉的脚步声。

    “报!请将令,时辰已到,长安落不落城?”

    落城,就意味着今夜长安将会成为一栋铁桶,连出城的夏侯楙都会被隔绝在外。

    按照道理,主将未归,代守城池的副将决不能落城,否则难免会被说是阴谋借机谋害主将。

    但是徐庶没有这样的顾虑,夏侯楙是他的学生,更是他最大的一颗棋子。前线的将士们在战斗,站在城头的徐庶也在鏖战,他在和诸葛亮的鬼谋博弈,他在和自己的困意、疏忽、疲惫抗争。

    “落城。”徐庶下达了军令,而身后的守将却迟迟没有行动。

    “徐公,都督不在,落城这样的大事,能否给个将令?”

    长安城中不是人人都有徐庶这样的底气的。他作为都督的老师可以下令,可是像岑晖这样的小卒要想着以后一旦都督以此事责难,要拿他们出气,总需要一个护身符明哲保身。

    徐庶理解下面人的不易。他拿出将军印,将一纸军令交给岑晖。

    “去吧,速速落城。”老智囊太累了。他揉了揉眼睛,身后城门守将的脚步声越来越远。

    百里外,夏侯楙终于抢在两军接触前将王双带出了褒斜道。

    “王双啊王双,你险些坏我大计!”夏侯楙埋怨着,却见远处长安方向尘土飞扬。

    “都督!末将救护来迟,还请恕罪!”程武、夏侯霸翻身下马,跪倒在夏侯楙面前。

    “谁让你们来的!你们不是应该在蓝田设伏吗!”夏侯楙怒目圆瞪。

    “是……将军的将令啊!”程武起身,将军令呈上。夏侯楙接过,只见上面赫然写着两行小字:

    “长安闭城,全军速去郿县营救夏侯都督。”

    落款,是他亲手交给徐庶的将军印。

    “老师?!!”年轻的都督从马上重重跌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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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夕阳如同退潮一般,裹挟着长安最后一丝暖意消失于天际。

    徐庶在城头盘算着整场大戏的每一个细节。从他和夏侯楙的伪装开始,到龚正,再到林默上钩,返蜀,带走那封他写给孔明饱含真情实感的密信,唯一的一点点遗憾,是逃走的咸亨米店的细作。

    没关系,都没关系,只要击败诸葛孔明,自己有的是时间来处理这些杂碎。

    他望向子午谷的方向,心里想着挚友多年未曾见过的面容。

    孔明啊孔明,我知道你就在子午谷。

    他凝视着子午谷,视线渐渐变得模糊,黝黑的山谷在他眼中似乎蠕动了起来,活像是一条黑鳞巨蟒在匍匐前进。

    不对,他揉了揉眼睛,再次仔细观瞧。

    那不是错觉,更不是巨蟒,那是一只被玄铁重甲包裹的军队!

    诸葛亮!你终于来了!

    巨蟒的速度越来越快,竟然冲着雍门方向飞奔而来。

    “不对,不对!夏侯霸呢!程武呢!我布在蓝田的一万伏兵呢!”

    没人回答他,卫兵们手中火把摇曳,宛若长安的命运。城楼上下天地悠悠,只有他苍老的身影。

    来不及了问伏兵了,眼下只能靠长安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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