潋滟的声音幽幽地听不真切,临倚抬起头来沉默地看着她的背影,半晌,才道:“渠真才和别的部落打过,他们现在只是班师回去的时候顺便给塔瓦那一点教训而已。这些部落,本质上都不算什么战争。因为南昭王不会允许自己的国家里有战争存在。他在很大程度上姑息这样的做法,也只是因为这是安抚那些大部落的方法之一,并且能够削弱它们的实力。一箭双雕的好事他为什么不顺水推舟。这些部落之间的争斗,说到底不过是毛孩子之间打架而已。他们并没有成熟的战争体系,没有过人的计谋,没有正规的军队。所以,他们之间,塔瓦那不会覆灭。”

    潋滟转过头来看着临倚,道:“公主,你为什么永远这样清醒?这样众人皆醉我独醒的感觉不好受吧?”

    临倚看着潋滟,眼里的神色有些复杂。她知道潋滟现在已经开始恨她,可是她却没有办法去停止她的恨。她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自己和潋滟之间,已经隔了许多东西,回神的时候这些东西已经生根发芽,长成了参天大树,再也拔不掉了。

    临倚的话果然是正确的,在南昭这些小部落里,战争还没有形成一个完整的体系。部落与部落之间开战,最主要的,便是依靠人力的投入。投入的多,胜算也就大。

    山坡上的喊杀声渐渐小了,两个时辰之后,那哈便带着众人回来了。在这样冷兵器的时代,使用最多的工具其实就是他们平日用的生产工具,比如锄头,比如铁锹。因此折损的人并不多,更多的只是受了轻重不一的伤。

    所有的塔瓦那人都到了族长家的院子外面欢迎他们的英雄们归来。那哈走在队伍的最前面,他受了很严重的伤,头被别人打破了,流了满脸的鲜血,手臂上也被砍了一刀,脸色苍白,步履不稳。

    临倚站在门口看着他走进院子,却只是一言不发地看着。那哈甚至连看临倚一眼都没有,便走回到了议事厅去。他的姐姐们流着泪拿着药和绷带在给他包扎。老族长和长老们长吁短叹地在屋子里踱步。

    潋滟问临倚:“公主,你说他们现在会怎么办?渠真为什么会走?是因为他们发现塔瓦那不好对付?还是有其他什么原因?他们还会不会再来进犯?若他们来犯,塔瓦那又应该怎么办?”

    临倚叹口气道:“潋滟,你又何必这样咄咄逼人?这些答案你心里难道就没有吗?”说完,她转身回到屋子里,不再看潋滟。

    潋滟抿紧唇不说话。她是知道,她知道渠真会再打回来,她也知道塔瓦那必定不是他们的对手。可她就是要逼临倚,她就是不想看着她这样冷静,这样事不关己的模样。

    临倚沉默以对,她忽然感到意兴阑珊。她也不知道现在的自己是怎么了,心里总是充满了刺,恨不得刺痛每一个人。有时候她甚至觉得这是临倚逼出来的,如果不是临倚这样不顾一切,也许他们大家就都不会这样辛苦。在她看来,她所经历的这一切,她所看到的每一个人都处语一个巨大的局中,而这个局要解开,一切的关键都在临倚的身上。可是她却偏偏要将一个结越打越死。

    果然,渠真退兵之后便回去休养生息,不再来找麻烦。可塔瓦那却人人自危,那封渠真首领送来的挑战信如同千金巨石压在每一个塔瓦那人的心底。临倚想,现在整个塔瓦那,唯一悠闲的人,恐怕就是她了。

    她就像一个冷漠的旁观者一样看着眼前的这一切一点一点发生。因为渠真的事,也因为章佑不知道东靖国内现在是什么状况不敢贸然行动,他们便被困在了塔瓦那。章佑每日里对临倚的安全高度警戒,他害怕一旦渠真人真的入侵塔瓦那,临倚的安全难以保障。每一个人都对未来的时局感到忧心,可只有临倚,每日里吃饱便睡,安心得让人看不顺眼。

    他们一行人在塔瓦那等待这龙昭南的下一步指示,倒是过了一段安静的日子。可是这段日子也过了没几天,便发生了一件让塔瓦那人倾巢出动的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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