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此一次,接下来你便自己倒酒吧哈哈哈。”

    沛帝放下酒壶,看着林季那有些无所适从的模样,愈发的觉得有趣。

    闻言,林季端起酒杯敬了敬,然后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

    沛帝也给足了面子,同样一饮而尽。

    放下酒杯之后,林季这才问到:“陛下这么晚召臣前来,便是为了喝酒。”

    “是,也不全是。”沛帝微微摇头,脸上的表情收敛了些,“不过那都是后话了,先不醉不归,有事明日再议。”

    说着,沛帝又拿起酒壶。

    可这一次,林季却抬手,带着几分僭越,按在了沛帝的手背上。

    “陛下,臣何德何能能与陛下同饮?”林季轻声说道,“还望陛下开门见山吧,莫要再让微臣心中惶恐了。”

    闻言,沛帝挑了挑眉,放下了手中的酒壶。

    “你林季也会心中惶恐?”

    “面对九五之尊,谁人敢不惶恐?”

    “你敢将手压在朕的手上,这却不像是惶恐之人的所作所为了。”沛帝轻叹一声,“林季,是不是在你等入道修士眼中,我这大秦的帝王,其实也算不得什么?”

    “微臣不敢,修为再高也是九州臣民,陛下为九州之主,林某如何敢”

    “盘龙山,九龙台。”

    不等林季把话说完,沛帝突然开口说道。

    林季一愣,不明所以。

    “前些日子,朕上了一趟盘龙山,看了看我秦家的龙起之地,见了见我那常年在山上的爷爷,说了一些话,也挨了一顿训。”

    “微臣不明白。”林季一头雾水,但他也明白,沛帝似是真的要开门见山了。

    沛帝再一次拿起酒壶,这一次却直接对着壶嘴灌了一口。

    他有些放浪形骸的用袖子擦了擦嘴,随后咧嘴一笑,换了个话题。

    “让兰泽英入主监天司,是朕贪心,妄图掌控监天司,过去千年的秦家先辈不敢做的事,朕做了,于是九州便乱了起来,长生殿也看到了机会。”

    “如今朕明白了,想要拨乱反正,首当其冲的便是监天司。”沛帝继续说道,“只有监天司依然是曾经那个监天司,这九州才能太平,可惜如今阉党的手伸得太长,再想断了他们的爪子,却是为时已晚了。”

    “陛下想说什么?”林季皱眉问道。

    “朕召你进京,就是希望你像曾经的方云山一般,担起监天司的担子。你怎么做朕不管,只要能制衡阉党便足够了。”

    闻言,林季想都不想便起身。

    “若是为此,陛下恐怕找错人了。”

    “怎么?”沛帝挑眉。

    “林某不似方大人那般在监天司威望极高,也不似方大人那般修为绝强,林某不过是区区入道境初期,断然担不起这般重担。”

    沛帝并不觉得意外。

    “早知道你是疲懒的性子,你不愿扛鼎我也早有预料。”

    话音落下,沛帝起身伸了个懒腰。

    “你不愿与朕亲近,朕也不强迫你.但林季。”

    “臣在。”

    “今晚的话是朕的亲口御言,哪天你改变主意了,再进宫来便是。”

    顿了顿,沛帝长舒一口气。

    “至少在接下来的一段时间里,朕与你与你身后的方云山是一条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