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殿内有一股药味,每样东西都似乎在这味道中浸泡已久,挥之不去。

    大概知道他们要来,还点了一支香。

    “快坐吧,我这里简陋,委屈你们了,挽冬,上茶来。”

    “是。”

    南昭雪打量兰妃,她脸色苍白,是长年不见光,加上病得虚弱的那种白。

    眼睛很漂亮,只是现在没有了华光。

    她很瘦,锁骨清晰,皮肤下的淡青色血管都很清楚。

    的确是个长期卧病在床的人。

    不过,韵味和气质还是有的,毕竟是皇帝的女人,还位居妃位,怎么也不可能丑。

    她打量兰妃的同时,兰妃也在看她,嘴角含着笑意。

    “之前的宴会我都没有参加,没能见你,今日让你们到这里来,真是不好意思。”

    她说话温温柔柔,不是拓拔玉儿娇柔造作的那种,只是骨子里的温婉。

    南昭雪对她的好感增加几分:“娘娘说得哪里话?

    听王爷说,他小时候您经常照顾他,我们一直念着您的好。”

    兰妃一怔,看一眼封天极:“都多少年的事情了,你竟还记得?再说,那也不要什么照顾。”

    封天极浅笑:“对我来说,算的。”

    “娘娘,您身体如何?究竟是为何落下病的?”南昭雪问道。

    “我这个病啊——”兰妃声调微长,像想到很遥远的事。

    “应该是生完孩子之后吧,大概是伤了根本,一直没怎么好,”兰妃浅笑,并没有半点哀怨,“命该如此吧!

    前几年太医也经常来给我看,但一直也就这样,我也习惯了。”

    “最近,沈太医倒是偶尔有空来,我知道,是冲你们的面子。”

    南昭雪有点心酸:“也并不全是,沈太医本身医术不错,也有医者仁心。”

    “他是个好大夫,”兰妃微顿,话峰一转,“珍贵妃的事,我也听说了。

    今日你们入宫,可曾挨训?”

    “并没有,”封天极没有说得太详细,“父皇就是问我是否知道此事,我说不知道,也便没再细问。”

    “此事发生得突然,她刚刚复位,又出这种事,许多人还在猜测,不知道究竟怎么了,”兰妃无奈笑,“这宫中啊,从来就没有平静过。

    看似平静底下,都涌着激流,指不定什么时候就把人吞没。”

    南昭雪暗想,这是在宫中二十余载,见过无数新人旧人去世之人,才总结出来的话吧。

    “拓拔玉儿并不简单,”兰妃咳嗽几声说,“你们要格外小心。

    她虽是番邦女子,看似没什么靠山,但皇上就是她的靠山。

    只要她牢牢抓住皇上的心,一切就都有可能。”

    南昭雪眸子微眯:“娘娘的意思是……”

    “我也没什么意思,就是想提醒你们,别被她的外表蒙骗,”她垂眸低声,“太子已死,国无储君,四海之心动摇,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盯着朝廷。”

    南昭雪心头微动,莫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