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心里希望冯山有个美好幸福的结局,像正常人一样,不再赌了,有个家,过正常人的日子,但似乎又不希望和冯山过日子的人是文竹。难道是自己?如果自己能接受冯山的赌徒身份,也许她也不会嫁给那个痨病鬼丈夫。在半个月前,冯山和杨六在赌场昏天黑地拼杀的时候,痨病鬼丈夫也倒完了最后一口气,扔下一堆不甘心,撒手而去。丈夫死了,冯山成为她生命中唯一的牵挂。就在这时,文竹却走进了冯山,日子就是另外一种样子了。

    那天晚上,菊香把自己埋在被子里压抑着哭了好久。突然她被槐叫醒了,槐说:娘,你别哭了,我要杀了他。

    菊香把头从被子里探出来,看到槐光着上半身坐在炕上,冷着一张小脸。菊香挥手打了槐一巴掌说:大人的事你别管。槐梗着脖子说:我一定杀了他。菊香就骇住了。

    冯山赢了,他把母亲的尸骨很隆重地从杨家的坟地迁到了自家坟地。父亲把母亲输给杨家时他还小。母亲烈性把自己吊死了,杨家依然把母亲葬在了杨家的坟地。现在他终于从杨六手里把母亲赢了回来,也赢回了冯家的尊严。办完这一切时,他真的想好好过日子了,和文竹一起过普通人的日子。虽然,他赢光了杨家的房子和地,可他对那些东西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做完这一切时,他也想到了菊香,一想到菊香他心里就杂七杂八的乱。后来他就不想了,他想过日子。日子还没过出个眉目,日本人就来了。

    日本人不仅封山还封屯,杀了很多人,有几个烈性的猎户,怀端着火枪和日本人拼了,日本人一挥手就把这些反抗的人撂倒了。

    一天夜里,冯山从外面回来,他咬着牙,抖着声音说:我要上山了,日子没法过了。

    文竹看着冯山,这些天他早出晚归的似乎在酝酿一件大事,就像他当年去赌一样。文竹听了冯山的话,就那么不错眼珠地望着他。

    冯山说:你可以像以前一样过日子,我不拖累你。

    文竹冷静地说:你去哪,我就跟到哪,别忘了,我是你的女人。

    又一个风高夜黑的夜晚,冯山带着文竹绕过日本人的封锁线一头扎进了二龙山。

    后来又有许多人投奔了冯山,有猎户也有农民,他们用自己的血性抗击着日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