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要提前送名帖排着,”卢太夫人知道儿子心里在想什么,不想让他继续难过下去:“该掌灯了,叫他们把晚饭端上来吧!”

    岑同陪着母亲吃了晚饭,出来时,天幕上已然有几颗星子在闪烁。

    暮春初夏,晚风熏熏然,再加上又是饭后,岑同便想着散一散步。

    转过正房,走过穿堂,刚到后院就听见有女眷在那边说笑,岑同不由得站住了脚要回避。

    但随后细一听,正是自己的女儿和贴身丫鬟。

    其中一个丫鬟眼尖,老远的就见到了岑同,说道:“是咱们老爷。”

    “父亲已然在祖母那里用过饭了吗?”岑云初走过来向父亲见礼。

    他们父女之间和寻常人家不大一样,岑同是个慈父,更何况与妻子和离,岑云初是他自幼带到大的,既当爹又当娘。

    所以不同于一般女儿对父亲既敬且畏的态度,岑云初和她父亲更多了几分亲近。

    “吃过了,你呢?”岑同见昏冥夜色也掩盖不住女儿出众的身姿面容,心里头不禁又是骄傲又是担心。

    岑云初有六分像她母亲,但容貌更美,才情更高。

    作为父亲,岑同总是担忧她遇不到真正相配的良人,以致郁郁难伸,苦了自己。

    可这些担忧,他只能藏在心里,半分也不曾表现出来。

    “在三婶婶那边吃的,四婶婶也在,”岑云初道:“还有几个嫂嫂陪着,桌上有盘糟鹅掌,滋味实在妙,女儿吃的多了些,就出来散散。”

    “听说你四叔他们带回几个厨子来,其中一个惯做糟卤风味,想必这就是了。”岑同笑着说:“你没喝酒吧?”

    “哪能呢,桌上都是长辈。”岑云初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不过说回来,那鹅掌不配着酒吃,实在有些糟蹋东西。”

    岑云初虽是个女子,却是个好酒的。当然了,这点嗜好只有她爹和几个近身服侍的人才知道。

    “既然你这么喜欢,改日在自己房里吃的时候可喝上几杯。”岑同实在溺爱女儿,又觉得这样无伤大雅,所以总是纵着她。

    “要十年出头的竹叶青才好,”岑云初嘻嘻笑道:“鹅雏次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