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徐道凯如今十天半个月都不来看她,都是那起**教唆的!

    她恨透了她们!可惜她们都活得好好儿的!

    她的怒气无从发泄,指着徐道庆骂道:“你个没根骨的废物!但凡你能立得起来,又何至于到今天这地步!”

    徐道庆被骂了自然不乐意,反驳道:“我倒想立起来,可谁会看得起一个瘸子?!我比谁都冤枉!我碍着哪个了!”

    “你从小到大就没干成过事儿!”魏氏怒道,“你尚且比不上个娘们儿!你怎么不替你妹妹死了!”

    徐道庆也急了:“我废物!我没用!我既不能为官做宦,也赚不来金山银山!更不敢杀人!我这就走,让你眼不见为净!”

    魏氏却又舍不得他走,一把扯住了哭道:“我的儿!不怪你!我只是心里头屈得慌!是咱们把虎当成猫给养大了,反过来咬了咱们!娘心里恨啊!悔啊!你妹妹她……她不该啊!”

    “娘!你见天这么着也于事无补,”徐道庆抹了把鼻涕劝道,“你是我们的主心骨,你倒下了,还有谁能顾全我们?”

    “他们如今都一条心,只是容不下咱们!”魏氏咬牙切齿,“我和你,都没啥大指望了。”

    “太太别伤心了,只要您好好儿的,三房还得是您当家。”吕妈妈一边给魏氏擦眼泪一边劝。

    “哼!”魏氏显然不信,“那个老不死的被那个小骚货给迷住了,早就不把我当人了。我可不做梦了!”

    又对徐道庆说:“你虽然瘸了,可也别太没囊没气,大不了鱼死网破!”

    徐道庆见母亲一脸决绝神色,他竟是不敢说一句硬话,只含混道:“母亲保重身体要紧,他们……他们都不是傻子,早防着咱们呢!”

    魏氏看着他,像从来都不认识他一样,就那么丁丁地看着,一句话也不说。

    吕妈妈忙开解道:“三少爷还得过去给老爷请安吧?太太也该吃饭了。”

    徐道庆就坡下驴,从他母亲房里逃了出来。

    魏氏把枯瘦的手指蜷曲起来,掌心里硬硬的,是徐春素小时候戴的长命锁。

    “四丫头,你再等等娘。”魏氏喃喃道,“再等等。”

    昨夜她梦见了徐春素,她浑身湿淋淋的,一遍遍跟她说:“娘,给我报仇。”

    “太太,把早饭吃了吧!”吕妈妈劝道,“再不吃就凉了。”

    “吃。”魏氏木偶一样,枯枝般的胳膊伸过去,“我吃。”

    她端着粥碗,因为虚弱,全身都微微发着抖。

    每一口粥吞咽下去都要十分用力,但她还是一滴不剩地把一碗粥都吃了下去。

    她要报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