赏月。”方氏疼爱地看着儿子,人都说这男人成家之后都会变得稳重,想必她儿子也不例外。

    徐春君和郑无疾从老太太房中退出来,郑无疾连衣裳都不换,就叫小厮牵了马出门去了。

    提壶醉酒楼每年八月十五都会有肉满膏肥的清蒸蟹,配上陈年花雕,是秋天必吃的美味,错过了时令可就不再有了。

    乘着酒兴去宝源局赌上两把,天黑了再回家也不耽误赏月。

    徐春君回房,换上家常衣裳,歇了个午觉。

    刚起来没一会儿,小丫头娟儿走进来,向徐春君说道:“大奶奶,柳姨娘来了,说想跟您说说话儿。”

    绿莼忍不住翻了下眼皮,这个柳姨娘,她一看就讨厌。

    “让她进来吧。”徐春君说。

    没一会儿,柳姨娘便扭扭搭搭地进来了。

    她上身穿着墨绿袄,下头是茶烟色裙子,发髻偏梳,斜插着一支步摇。

    “大奶奶回来了,家里头都好吧?”柳惜惜满脸堆笑,不露声色地打量着徐春君的梳妆穿戴。

    “坐吧!”徐春君何颜悦色地让座,又对一旁的小丫头说,“去给柳姨娘沏茶来。”

    “奶奶的气色可真好,”柳姨娘的嘴抹了蜜似的,“好似南滇国进贡的山茶花,不像我,黄脸婆似的。”

    徐春君但笑不语,这个柳姨娘的脉她还没号准,不急着出手。

    “大奶奶想必读过很多书吧?”柳姨娘又问。

    “也不算多,只是略识几个字。”徐春君呷了一口茶,慢慢地将茶盏放下。

    “奶奶的命真好,投生在书香富贵人家。”柳姨娘羡慕得直叹气,“我和您一比,真是天上地下。”

    “柳姨娘不是京城本地人吧?”徐春君问她。

    “几年前老家遭灾,逃难过来的。”柳姨娘脸上的笑收敛了不少,仿佛想起了之前颠沛流离的日子,“爹娘在逃难的路上都病死了,我跟着亲戚逃过来,多亏遇见了咱家大爷。”

    “别光顾着说话,尝尝这茶。”徐春君和蔼地说。

    柳姨娘喝了一口,看了看徐春君脸上没什么不悦的神色,便陪着笑说:“实则我是来向大奶奶请罪的,您是主,我是仆,我有做错的地方,您打也打得,骂也骂得。”

    “你这话言重了,什么请罪不请罪的。”徐春君一笑,仿佛全然不放在心上。

    “这几日大爷都在我那边,实则我一再劝他过来的。”柳姨娘道,“我也不知道大爷怎么了,其实往日他也不常在我屋里……”

    “柳姨娘,这话是你该跟我们姑娘说的吗?”紫菱在一旁打断了她的话。

    “哎呦,紫菱姐姐你可别生气,我没有别的意思。”柳姨娘连忙解释道,“我这不是怕大奶奶误会嘛!”

    “我们姑娘可曾怪罪你?”紫菱问她,“你巴巴地跑来恶心人,当我们姑娘是好欺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