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是她家大奶奶的嫁妆。你婶子前些日子生孩子,她就在那边忙活,不多言不多语的,办事又周到体贴,是个一等一的乖人。就她这品格儿,真是难找难寻。只可惜命薄了点儿,嫁了个不成器的浪荡子!”

    赵氏一行走一行说,陈思敬心里头却如同被刀割着。

    这么好的人,他不能娶进门。

    这么好的人,他此生再也遇不到了。

    “你的脸色不大好,”赵氏回过身来,发觉儿子不大舒服的样子,“可是在衙门太累了吗?你也是的,就说是为皇家效命,可也不能不顾自己。这些日子忙得昼夜颠倒,铁打的也熬不住啊!”

    然后吩咐跟着的人:“伺候少爷回去歇着,叫厨房炖了清补的汤来。”

    看着陈思敬背影,赵氏不禁叹道:“郑家太太我们两个调和调和就好了!她的儿子太不成器,我这儿子又太要强。都够愁人的!”

    陈思敬不相亲,不定亲,每日里忙得披星戴月、昼夜颠倒。

    赵氏软硬兼施让他成个家,他就是不肯。

    甚至问他:“你到底看中了谁家姑娘?只要你说出来,便是乞丐的女儿我也把她娶进门!”

    可陈思敬却说没有。

    赵氏便说:“那就我和你父亲做主,你只等着成亲就好!”

    陈思敬却死活不答应:“强扭的瓜不甜,硬要我成家,我就请示到边关去。”

    荣锦侯夫人为这事都有了心病,可又没法子。

    到底是自己身上掉下来的肉,难不成还真要逼死他?

    方氏回到家,徐春君正给老太太裁衣裳呢。

    见婆婆回来,就说:“预备给太太也做一身,这有两块料子,你看看更中意哪个?”

    “哎呦,可省着些吧!给老太太做就行了,我有的穿呢。”方氏倒是真不在意这些。

    “这是我的主意,太太说了不算。”徐春君柔柔一笑,“天气冷了,做身夹绵衣裳,早晚好穿。”

    “春君啊,你可真是个孝顺孩子。”方氏一生,鲜有人如此关切她。

    在娘家的时候,她上有兄姐,下有弟妹,母亲身体不好,父亲脾气不佳,她总是不被记起的那一个。

    嫁过来没几年丈夫又没了,守着婆婆和儿子度日,都得她管着。

    如今徐春君虽嫁进来没多久,可体贴懂事,小到一粥一饵,大到人情往来,都给她分忧不少。

    方氏是真心觉得这个儿媳妇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