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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装病,请大夫的诊金、车马费,花了将近一百两。这个钱要你们描赔,若是没有现钱,就从你们的月钱里头扣。这么一算的话,近五年你们两个一分钱都不能有了。

    此外,咱们府里不养闲人。你们两个的身份在这儿摆着。凭什么每天除了吃就是睡,只享清福?

    等伤养好了,每日里都要做针线。做不了精细的,就给这府里的下人做鞋做衣裳,连我们姑娘都还做呢,你们不做怎么说得过去?”

    她说一句,胡婶子就答应一句。柳姨娘瘫坐在那里像个木偶似的,也不说话。

    她以往猖狂,都仗着郑无疾给她撑腰,而徐春君又轻易不同她一般见识。

    如今是她自己作死,结果被人摁住了,翻不了身。

    紫菱又说:“你看看,可着京城,谁家的姨娘像你这么不懂规矩?又有几个主子能及得上我们家姑娘这么大度。是你身在福中不知福,轻狂得太过了,招来了灾祸。往后你若还是不知收敛,少不得打一顿,叫人牙子来把你卖了。

    别以为到时候大爷一定护着你,大不了我们姑娘再买进个听话又美貌的,拿她换你,不信大爷不同意!”

    紫菱的话像鞭子一样,一下一下抽在柳姨娘的身上。

    “我们姑娘金尊玉贵,你不过是个下贱的妾室,自己不知收敛,反而得寸进尺,真是瞎了眼!”紫菱的脸紧绷着,像这样的话,徐春君是不会说的。但是她不一样,她是这个家的内管事。徐春君不好说的,自己可以替她说。徐春君不好做的,自己可以替她做。

    “柳姨娘,我告诉你句明白话。我们姑娘的脚不可踩泥,手不能沾血。可我不一样,我是她的陪房,这些事我都能替她做!”紫菱扔下这句话,便站起身退到了一边。

    随后就有人上来,拿了竹批子,打柳姨娘和胡婶子的手板。

    她们两个平时太招人恨,掌刑的可是丝毫也不留情,一下是一下,打得血肉横飞,哭声震天。

    不过她们住的院子偏,吵不到其他主子。

    “让她们到外间跪着,不许生火取暖。”紫菱吩咐道,“平日里过得太舒坦了,连自己姓什么都忘了!”

    说着就走了出去,这里自然有人看着她们两个。

    此时已是深夜,她们要从现在跪到明天正午。

    此时冬至月的天气,后半夜是最冷的时候。

    柳惜惜何曾受过这样的苦楚,当真觉得生不如死。

    像她这样的人,此时竟是不敢恨徐春君,反倒恨起了胡婶子。

    要不是她给自己出这馊主意,又何至于受这样的折磨?